2009-11-21 21:39:30幕後黑手
【Catherine 2007】Part 08-09
再次走進這地方，心情大為不同，當下只有極度不安，房內滿滿的薰衣草香幾乎將我灌醉，這局勢絕不會是最佳狀態。
「湘蘋，妳怎麼了？」
我猶如寒蟬不敢大聲，雖然很不習慣，我還是硬把喚習慣的「班代」改成「湘蘋」，以為這麼喊就能和緩氣氛。我天真了，稱呼一改反而可能起反作用。
劉湘蘋開門後便逕自走回房間，沒多說話。我愣在客廳，不知要怎麼辦，她仍裹著棉被，應該還在休息。
電視上的小鬧鐘滴答地走，聲音打擾我的鼓膜，令心跳隨之起舞。
呼了口氣，我一屁股往椅子坐下。
阿光先回系辦跟其他人通報這邊的情形，我的任務就是要快點將劉湘蘋拉回去練舞。他們不希望再多拖延，可以練習的時間不多了，我也不想在這裡多待，實在太危險，手心有些冒汗，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屋子裡的空氣比外頭溫暖許多。
「湘蘋，妳還好嗎？如果沒事，我們就去練舞吧？」我坐在客廳喊話，希望她會走出來、不可一世對著我傲笑，然後跟我回系辦練舞。
希望落空。
「呃……聽阿光說，妳有話要跟我說？」我續喊問，退而求其次，看能否等到她的反應。
過了幾分鐘房內仍無聲音，我開始緊張起來，她會不會怎麼了？還是她繼續睡著了？
才要起身，房裡傳來一句：
「魏同學，你可以進來一下嗎？」
這句話簡直是惡魔催促我快踏上黃泉路，霎時，心中竟有股熱流激得教我不知所措，語言可怕的力量我確實體會到了。循著聲音指示，我緩緩接近她的房門口。
「怎、怎麼了……」我發覺自己聲音是顫抖的。
無聲無息。
我才一腳跨入房間立刻就曉得大事不妙，房內瀰漫不可思議的香，我遲遲不敢動。劉湘蘋背對我坐在床上，床邊小櫃子上頭擺了個相框。
心神連連大亂，沒想到她裹在棉被裡的竟是睡衣，一件白色絨毛細肩帶上衣，活脫天使下凡的打扮，就差背上少了兩片輕柔羽毛翼。
我整個傻了，這能怎麼動作？
劉湘蘋轉過頭來，問：
「我是不是很憔悴？」
心中湧上一陣悸動，該怎麼克制？
「不、不會啊……」這根本是廢話。
她其實並不憔悴，只是雙眼有點紅腫，想必哭了好一場，與其說是憔悴，我以為用失落比較好形容，當她失落心中重要的伊甸時就是這般模樣。
她撥弄些許雜亂的長髮：
「你的傷還好嗎？昨晚真不好意思。」
「這沒什麼啦……一點小傷而已。」
「嘴硬。」這兩個字令我頓時察覺現下的她充滿危險訊號，彷彿山洪即將爆發。
驚懼使我回神，我真的只想快點解決事情回去系辦：
「湘蘋，如果、如果可以的話，回去練舞吧？」
她不語。
「今天老師點名的時候，我都替妳解釋過了，說妳人不舒服，老師們都沒多問什麼啦！只是要妳改天記得去請假。」大概是精神快失常了，我居然還敢開玩笑，若是平常我早嚇傻了：「大家都在系辦等妳練舞，別讓大家等太久……還是妳走不動？那我背妳過去好了！哈哈哈！」
「魏同學，」她低低出聲：「你幹嘛對我這麼好？」
「什麼？」
劉湘蘋揚起臉，百般不願：
「你沒事對我好幹什麼！你以為你的溫柔也可以軟化我嗎？」
我嚇得退後兩步，莫名其妙：
「我、我沒那個意思……」
劉湘蘋的慍火神情，教我好不驚訝，怎麼回事？難道我好心被雷親？
她突然起身走過來，我緊張得連忙退出房間，還沒停止求饒：
「好好好、如果我惹妳不高興，那我道歉可以了吧？或者妳要我走我就走好不好？拜託妳不要生氣……」
「你很無聊知不知道！」她繼續進逼：「你以為你溫柔每個人都會接受嗎？生氣？誰生氣！」
「好好、妳沒有生氣……對不起。」
「你是什麼意思？這麼喜歡道歉吶？我這麼武斷、這麼霸道、這麼不講理啊？就喜歡聽人家跟我道歉！？」
「妳不要這樣……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哪裡做錯了！」漸漸，我也冒起火。
她傲視著我，即使我比她高，卻覺得我其實矮她好幾截。我本欲偏過臉不看她，但眼角忽接觸到一滴閃亮讓我撇回頭來，那是……眼淚？看見她眼眶中泛著淚光，我著實一怔。
「班代妳……」
她的淚光隱隱透入我的心湖，即將掀起大浪。
劉湘蘋噙著淚，忽問：
「魏治豪，你之前不是對我說過……『一個吻不能解決一顆困擾的心』？」
「有、有啊。」
「你證明給我看。」
「什麼意思？」心跳聲幾乎遮蓋過我的聽覺。
劉湘蘋紅潤的唇給我無法言喻的迷情。
「吻我。」
「什麼？！」我以為聽錯了。
劉湘蘋逼近，眉間皺起：
「你不是這樣說嗎？證明給我看吶！我就要試試會不會真像你說的那樣解決不了！」
「湘蘋妳不要鬧了……」我快崩潰。
「誰跟你鬧？」她突然雙手環住我：「難道你不敢證明嗎？」
呼吸充滿驚濤駭浪，這是什麼情況？這般可怕又令人沉迷的際遇怎發生在我身上？我一直以為可以靠著既有的思念抵抗外力影響，沒想到，原來我會受不住這種情迷？她的體溫隔著淺薄衣物傳達到我的觸覺感官，我整個人都在發抖。
突然，一陣手機聲響傳出。我立刻掏出手機按下接聽鍵，同時掙開劉湘蘋。
這手機是阿光的，剛剛他要回去時我向他借來，並交代他若我半小時後還沒回去，一定要快打來給我，得救了！
「嗯……沒、沒問題，好！我知道了，大概再十分鐘……你們先練好了。」我心虛地應聲，即使阿光聽不出來。
劉湘蘋瞪著我，神情帶著怒火。
我清楚等下免不了一陣砲轟，開始盤算掛了手機後該怎麼跟她繼續對談，有點害怕。她沒等我講完電話就走回房間，有點意外；我掛了手機，瞧著房門輕嘆，一邊對方才的驚險鬆口氣，真的差那麼一點點就不可收拾了。
可是，為何這次Catherine沒有從我眼前閃過？CICI也沒有，剛剛那情形，我腦中竟然全是劉湘蘋的潤唇。為什麼？
「湘蘋……對不起。妳、妳還好嗎？」鼓起勇氣，我依舊道了歉。
無聲空氣持續，直到房內傳來她的話：
「魏同學，你回去跟他們練習吧，今天我真的不舒服，不去了……」
「哦、好……」
我回身走向門口，卻聽見隱約的哭泣斷續傳來。一陣心酸。
我不是故意的。我終究不能為了一時氣氛而做出可能令自己後悔的事，也許她只是想找個人慰藉，我曉得自己當不了那個人，因為遲早我會失控變成另一個人；Catherine沒閃過腦海，阿光卻救了我，真的。
房內哭聲轉小，我頓了一下，拿起桌上擱著的筆在面紙上寫了幾句話、夾在門縫邊。
可能，如果可能，我也希望真誠地面對劉湘蘋，但不會是剛剛那種情形，那混亂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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