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10-05 19:25:21幕後黑手
【Catherine 2007】Part 08-06
距離上一波冷空氣隔沒幾天，更強悍的寒流跟著報到。
我披上外套，不甘心地走向校門口的早餐店，已是第二節課了，一早就蹺課，直接跳到第三節的體育課，剛才和菜頭猜拳輸了，只得出來買雙人份早餐，勁風扎實冷冽，冬天不知不覺中已然來臨。
早餐店生意興隆，大學生的早餐時間多半沒法準時。
走到櫃檯前，跟老闆叫了總匯三明治和熱奶茶兩份，外帶。菜頭本來要喝豆漿，偏我就是不買給他，算是無言抗議。
早餐店內油煙沸騰，彷彿正頑抗冷冬，有點愚蠢。
零錢與早餐透過老闆的手傳達給我，我感受到生意人的熱情，使外在的冷稍微解凍。
「欸？魏治豪！」
我嘴一撇、眉一皺，這聲音……不得已回過身來，盡量和顏悅色：
「卓勝偉，你也蹺課？」
卓勝偉哈哈大笑：
「我只是睡過頭，乾脆不去上課了！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你蹺課啊？」
「嗯。」原因我不想多說。
「欸欸、魏治豪，你是不是要在耶誕晚會上跳舞？」
「怎樣？」
他湊近身，竊問：
「嘿嘿……聽說小蘋蘋那天要穿很漂亮的禮服上場，對不對？」
「你怎麼知道？」我當然曉得他著名的八爪章魚纏功，一定是他從哪個人口裡套出來的，依舊下意識反問。
卓勝偉聽我這麼問，像是正等我問話，誇張地對我炫耀：
「嘿嘿！了不起了吧？這是我『靠關係』得來的消息，厲害吧！」
「是，很厲害。」單純敷衍他
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繼續賊笑：
「魏治豪，我還知道你的舞伴是小蘋蘋指定給你的，是馬曉羚，對不對？」
「你怎麼！？」我一驚，回頭看他。
「這當然也是我『靠關係』得到的消息啦！別驚訝！」他瞧我驚訝，失聲大笑：「魏治豪，你還真是享盡齊人之福耶，都已經有馬曉羚了，還常常跟小蘋蘋走在一起……厚、簡直是羨慕死人了啦！」
「卓勝偉，」心中怒火幾乎暴衝，我差點就破口大罵，卻還是顧及當下情況，暫時吞住氣，我盡量以平靜態度說話：「請你搞清楚一點，我和馬曉羚並不是男女朋友。」
「你還否認吶？你不是都叫她什麼……『馬子』的嗎？都這樣叫人家了，你還否認就不像男人啦！」
我不悅的神情更加明顯，為何同樣是誤會，劉湘蘋說這種話時我只是無力，卓勝偉一說這話，我就全身冒火？懶得多跟他解釋，我瞪他一眼轉身要走。
不料他竟直接將我扳回來，追問：
「魏治豪，你還沒跟我說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啊！」
「你這……為什麼我要跟你說這個？」罵人的話已吐到嘴邊，硬給我收了回去。
他大言不慚：
「我覺得我應該知道。」
應該知道？你他媽的應該知道！
提著早餐的手不自覺握緊，我撇嘴不屑：
「你算了吧！」
我朝校園走去，瞄了一下身邊確定他沒跟上來，心裡鬆了口氣。他以為他是誰？他覺得他應該知道我的感情世界？真好笑，連我都不見得清楚的事，他要怎麼知道？菜頭對我說過，討人厭的人為什麼會討人厭，一定是有原因的，現在終於明白他說這話的意思。
「魏治豪！」卓勝偉的聲音由後傳來。
真是肝火上昇！
我沒放慢腳步，一個勁兒地走著，他氣喘吁吁地追到我身邊，再度拉住我的肩膀，好像在拉小狗，邊喘著氣：
「你、你等一下啦！走這麼快……我跟不上了。」
「又沒要你跟。」我已經快忍不住了，語氣冰冷希望他知難而退，但看來是我太天真。
卓勝偉絲毫不以為意：
「反正同路嘛！就一起走吧……」
「誰跟你同路？我要去圖書館。」實在不想和他一起回宿舍，我扯了謊。
「這樣啊？那沒關係，圖書館等一下才要彎，我們還是可以一起走。」他臉皮真的超厚。
走沒幾步，我渾身不自在，出口問他：
「卓勝偉，你到底有什麼事要這樣跟我？」
他瞧我表情難看，還是沒半點退讓跡象：
「沒有啊。我想說同學之間總是要聊聊天、打哈哈的嘛！」
「我跟你有話題聊嗎？」
「有啊！你不知道嗎？」
我只在意早餐要冷掉了，沒仔細聽他說了什麼：
「哼……什麼話題？」
他反應很快，大聲叫說：
「喂！魏治豪，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我們的話題當然就是隔壁班的那個系花第二名和梁玉娟吶！」
腳步乍緩，我硬生生嚥下口水，咬牙。
「系花第二名真是太美了！如果可以拍到她的照片，我一定會天天放在書桌前……啊！乾脆電腦桌布也放她的照片好了！對、就這麼辦！」他自作多情。
心中隱忍已久的怒意慢慢地、清楚地浮上心頭。
「要是可以認識梁玉娟，我會天天去找她聊天，直接跟她說她給我的感覺很清麗！」
心底怒吼劃破淨空思緒。
卓勝偉拍我一下，自得意滿：
「魏治豪，你如果有梁玉娟的各種消息一定要記得跟我講，我會好好把握的！」
「把握個屁啊你……」
他還以為我在說笑，接話笑道：
「哈哈！對了，你如果有系花第二名的消息更要告訴我，我想我可以在一個月之內跟她培養出共同的話題……」
「你夠了沒！？」
僵。
我揚起臉瞪向他，滿是冷酷：
「你以為你是誰！想追Catherine？你一點也不會不好意思嗎？」
「哦……魏治豪，原來你想追那個系花第二名啊？」卓勝偉居然還笑得出來：「哎呀、你都已經有馬曉羚了還這樣？不好吧！哈哈……」
「你到底想幹什麼！」我真的火了：「我和馬子不是男女朋友！我想追Catherine又怎樣？我跟你很熟嗎？別跟我嬉皮笑臉的！」
「你幹嘛……」
「我不爽！幹嘛！？」
卓勝偉終於看出我的怒氣，臉上寫滿不以為然：
「不爽什麼啊……要追就去追啊！又沒人阻止你，誰希罕那個系花第二名，光臉蛋漂亮有屁用啊？哼、只是看起來像冰山美人，說不定她心裡根本就很淫蕩……」
「你媽的！！」
啪！！
聽見他這般侮辱心目中的女神，我霎時克制不住衝動，早餐一把猛甩在他臉上，啪的一聲，瞬間教他整個人往後摔倒在地，禁不起強烈衝擊的早餐跟著四分五裂，旁邊學生驚訝不已，完全搞不清楚怎麼回事，時間減緩了速度。
卓勝偉坐在地上詫異萬分，沒想到我會出手打人，他身上灑滿奶茶痕跡，狼狽得很，本來還欲向我哀聲吼叫，卻在看見我的猙獰表情後縮了回去，連忙轉身爬起、立刻跑開，在他眼裡留下對我的怨恨記號。
我深深喘息，對卓勝偉的印象惡劣至極。
他憑什麼侮辱Catherine？在我心裡，她一直如同女神般的存在，我不容許她被不了解的人所污衊，她不是故意冷漠對人，一定有原因的。可是，我又算了解她嗎？
心中某個角落傳來崩落細聲，難以忍受，就算我甩了卓勝偉一頓早餐，也無法阻止激動衝垮我的防線，宛若大費周章蓋起來的羅德島神像一夕崩垮，糟糕的是，身為建築總工程師的我卻找不出坍塌原因。
冷冷的天，同時也冷冷的心。
這種模糊不安比起她給我的冷靜還不好受，我，模糊了什麼焦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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