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7-18 20:19:58幕後黑手
【Catherine 2007】Part 07-09
小鬧鐘滴答響。
細微不易察覺的聲音此刻竟大得震撼我心，薰衣草與劉湘蘋身上的原香交融得如魚得水，沒一絲突兀，如蘭氣息飄盪在身旁，世界真的暫停了……
我盯著劉湘蘋擦了眼影的雙眼，和她紅潤的雙唇；她的唇微張，帶有無窮魔力般的柔軟一再侵蝕我的心。
我動作頓停，又一個世紀，接著，不由自主地緩緩靠近那片魔境。可就在雙唇即將接觸的那一剎那，我再次打住動作，定定地瞧著極近距離的魅光。
「班、班代，一個吻……不能解決一顆困擾的心。」
我說出這句話後，放膽輕輕將臉印在她的左臉頰上，那瞬間的溫暖教我腦筋一片空白，然後退回椅子坐好，心臟極速跳動，快要無法負荷。
她緩緩摸著左邊臉頰，不發一語，稍稍出神。
我知道這種情況太可怕，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猶未可知，她可能將我轟出去，也或許客氣請我離開，後者，我其實不太敢想像。
為什麼我沒有順勢吻她？
照理說，那應該是會發生的事，我竟然沒讓它發生，不是我太厲害能克制，而是方才極近望著她雙眼時，眼前卻忽然閃過馬子的眼神。怎麼會？馬子怎會在這時溜過眼前？接著，又一個人影從視網膜底部竄出來，Catherine。
我猛然想起Catherine那襲輕靈身影、那套簡潔的連身長裙……以及她那晚邀請我的話。
我可以一時情迷而吻女孩子嗎？如果可以，為何面對真正吸引我的女孩卻動也不敢動？不是因為喜歡才想要親吻嗎？又為何一時的控制不住也能吻呢？於是，我順勢將臉貼印在劉湘蘋頰上，隨即放開。
我深深呼吸，竟又想到CICI昨天那副帶點失望的清麗。
好奇怪、太奇怪了！我的心情居然在短短時間內飄盪在那麼多女孩子身上，是花心嗎？不、我不認為這算花心，因為我本來就只鍾情一人而已，但該怎麼解釋現在的雜亂心緒？
「魏同學，」劉湘蘋拭去臉頰未乾的淚痕，抬頭望向我：「你真的很溫柔……」
驚訝。
我怎麼也沒想過劉湘蘋會清柔地回我一句，好像喝到低糖烏龍，微微甜、還有一點澀。
「呃……謝、謝謝。」顫抖音。
劉湘蘋倒了杯半冷的茶，語氣同樣半冷：
「的確是，一個吻不能解決我的心傷，哼、沒想到你也會教訓人吶？或許，我該向我的光光多討些溫柔吧。」
我尷尬地摸上後腦袋，不知要說什麼，氣氛忽然輕鬆下來，終於感到些許放鬆。
劉湘蘋走向浴室，我再倒杯茶寬寬心。
那是種毫無頭緒的想法，我本以為她是個性情女子，只要不順她的意就會發脾氣，看來事實並非如此，她還是有很多屬於女人的一面，也許，每個人都戴著面具過生活這句話是真的吧？
喝了口茶，不經意瞥到一旁櫃子上有個相框，我上前瞧瞧卻嚇到了。
「怎麼了？」她走出浴室看到我滿臉訝異。
「這是……妳和阿光？」我抖著嘴，相片內是劉湘蘋與阿光在校園的親暱合照。
她坐回椅子上，輕笑還有些得意：
「嗯。好看嗎？」
「好、好看。」
還是奇怪，阿光不是說他對劉湘蘋沒那個意思嗎？怎麼還有這般親暱的合照？看起來不像被強迫的，兩人的互動頗為自然。
「班代……呃、不是，湘蘋，妳和阿光真的在交往嗎？」班代二字叫久了，一時很難改過來。
劉湘蘋靠回椅背，眼裡透露些許空洞；我懷著一絲作賊心虛，回到她身旁坐下。
「魏同學，你跟光光很要好吧？」她這句話聽似隨性。
「還好……」
「也許，我真的很失敗吧？」劉湘蘋掩住眼神，語氣低落：「他根本不喜歡我，這我早就知道了。」
「咦？」
「不用裝了，你也早就知道了吧？」
沒料到被她一語道破，我實在演不下去。
她移開手臂，眼眶裡閃著幾許不聽話的淚光：
「是不是愛一個人真那麼困難？還是我非得接受這麼多打擊不可？」
「湘蘋，感情這種事無法強求吧？」我覺得好心酸，更了解接下來我的話十分逆耳，卻還是說了：「有時候，一廂情願換不到一句喜歡，這妳應該很清楚的……」
「是啊。我很清楚，也就是因為清楚，所以想去打破這句狗屁不通的神話，只是我卻還是得臣服下來……」
劉湘蘋的淚亮映我的思念，她的心境跟我好像，我可以說出「不要一廂情願」這種冠冕堂皇的話卻無法實行，而且更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話，可以說得很簡單；心，卻會永遠執迷不悟。
我自己都做不來了，哪有資格跟她講這種話？好一個不要一廂情願吶！
「魏同學，話是人講的、情感也是人發出的，同樣是一個人的行為，你怎麼能完全分出兩者的界線？」
我怔住。她一句話又將我打入捲不起千堆雪的灰白。
喜歡一個人何苦要體驗如此忽甜忽苦的滋味？是不是因為喜歡就能勝過一切、拋開所有？我很想說可以，但卻不行。
我想起Catherine的身影、念起Catherine的味道，但是，竟然想不起喜歡她的任何理由。
愛，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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