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10-27 08:33:18黃迎家

時光湖(14)

  杜震經過鄭明實驗室的徹底訓練後,他整個人有如脫胎換骨。不!應該說,杜震已經不是原來的杜震,現在的他真的是不可同日而語。整個人精神變的非常得好好不說,連容貌和說話態度也有了極大的轉變。身形不再彄僂著背,皺紋和老人斑已經消失,連斑白的鶴髮,現在都烏黑亮麗,從外觀看來彷彿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身體健壯、行動敏捷而眼神銳利。這一刻,杜震看來絕對不像一個五十幾歲的老頭,是一個十足的英俊青年。這一切的變化,快得不可思議,也讓人無法接受。

  自從在鄭明研究所內得到真正的答案之後,杜震整個人心情有了非常大改變,這些變化若非親身經歷,真是無法體會,那是筆墨無法形容的。他的情緒由原先進入鄭明研究室時的惶恐不安,慢慢轉變成一陣一陣的驚喜。尤其在黑格實驗室的最後一項實驗中,發射出不可思議的能量光柱,那一瞬間更讓他內心除了驚喜之餘,還有一份無可形容的自信油然而生。這一個多禮拜的時間,他的人生有了重大的轉折,除了身體的徹底改變之外,遠在5000里外的T大也發生巨大的變化……。

  這時,經過徹底改頭換面的杜震,踏著輕鬆的步伐,準備回轉T大能量放射研究所……。

  搭上了計程梭,好巧不巧的是,又是上次搭載杜震來鄭明研究所的那位司機。他的身材粗獷,滿臉鬍渣嘴角還有一顆紅豆大的痣,說起話來聲音宏亮,令人印象深刻。呵!

  說明去處之後,在計程梭上杜震有意無意地詢問司機:『這位大哥,你是每天在這裡排班,接生意嗎?我好像常常見到你。』

  前座傳來那人宏亮的聲音:『是啊,那是當然。這裡是我們『飛梭隊』的地盤。這個年頭生意不好做,開計程梭四處接『散客』,浪費能源也浪費時間,最重要的是賺不到錢。所以我跟幾個朋友組織『飛梭隊』,專門在定點大學接生意。據我所觀察,這年頭最願意坐計程梭的人,只剩下大學教授和學生了。』

  『為什麼?』杜震好奇地問。
  『這你就不知道了,學生族掌握是家長的資源,是有錢的凱子,不喜歡坐擁擠的大眾梭,坐計程梭對他們而言,是家常便飯。而大學教授埋首於研究工作中,整天跟時間賽跑,忙碌得不得了,也是愛坐計程梭一族。所以我們『飛梭隊』專門在各大學門口定點排班,生意可好得不得了。』說時,那人為他自己的見解得意地大笑。

  杜震笑道:『你的眼光,倒是蠻獨特的。』

  『那是當然!這條特定路線自從我們『飛梭隊』經營以後,目前已經創造年營業額五千萬『野幣』的紀錄,(西元二十五世紀全世界貨幣已經統一,為紀念促成貨幣統一的學者――野聖祺,現在的貨幣通稱為『野幣』。)呵!我們同業間,到現在為止還無法破這項紀錄呢!哈!哈!哈!……。』他越說越得意,笑聲震得這台破舊的計程梭嘎嘎聲響,讓杜震不覺擔心起來。

  『我想問你,你還記不記得,一個多禮拜前。你從T大載過一個人到F大來過?』杜震問。

  『這個,這個……。』那個人吞吞吐吐,這一刻,他似乎正在記憶中強烈搜尋著。

  『在晚上八點多的時候……。』杜震提醒他。

  他像是腦袋突然被點醒似的,說:『有,有,有!你一提,我倒記起來了,一個多禮拜前我曾經載過一個四十出頭中年人,來過F大。那中年男子瘦瘦小小的,穿了件大外套,好像生病似的,口中喃喃自語的,也不知道唸些什麼。怎麼,這位先生,你怎麼問起這事?』他若有警覺地問。

  『沒什麼,沒什麼!你覺得我跟那中年人像不像?』杜震故意問。

  那司機回頭一看了一眼,似有所悟地說:『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他兄弟對吧!你跟他長的好像,我敢肯定你一定是他的兄弟。對吧!』他這樣的說法,讓杜震笑了,兩人在笑聲中停止了對談。這一路至少杜震是不寂寞的。

  5000里的路程說近不近說遠不遠,但總得兩個多鐘頭的時間才有辦法到達。坐上了計程梭後,當脫離了F大防護網的範圍,杜震開始感到疲倦,因為今天的陽光特別地強烈,讓他非常地不舒服。

  在梭上,他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在睡夢中,他夢見田麟傑與戴佳倩正在激烈地爭吵,然後在電子門外出現了兩個壯漢,然後戴佳倩被這兩個人拖著離開研究室,然後進入幽暗的……。

  黑暗中戴佳倩咬著牙,用她僅存的最後力氣,大聲地叫說:『你等著吧,你會有報應的。我絕不相信博士會無緣無故消失,除非你殺害了他。不然,他一定會再出現的,他一定會找你算帳的!』她憎恨地看著田麟傑。

  『呵,要殺杜老頭不需要我親自出手。我跟妳過,杜震離開T城防護網,不可能存活超過五天。現在已經超過十天了,他想要活命幾乎是不可能了。』田麟傑說。

  『我相信會有奇蹟出現的,我相信上天絕不會讓好人平白消失。一定會有奇蹟出現……。』戴佳倩哀憐地說。

  田麟傑頗不以為然,笑著說:『我正等著那一天呢!哈!哈!哈!……。』他的笑聲漸大,震得整個房間嗡嗡作響。

  這一瞬間,杜震被夢境中的影像驚醒,他實在不敢相信,田麟傑竟然會做出這種可惡事。他竟然會聯合外人將戴佳倩軟禁在核子廢料暫存室。更可惡的是那兩個男人竟然對一個無法反抗的弱女子百般污辱。夢境裡那個粗魯男人撕裂襯衫的那一幕,讓他歷歷在目久久不能忘記,一股火氣直冒心頭。

  夢境中的杜震非常迅速回到現實的空間。這一刻,他恨不得馬上回到T大,對這個可惡又卑鄙的小人――田麟傑,狠狠地教訓他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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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