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10-25 00:25:26wei

/ 半虛構 / 夜襲

是夜,悄然無聲地,他潛行在狹窄的巷道裡,屋簷間的空隙窄得幾乎成一道線,從中灑落的月光照在路上,像結了一層薄而晶亮的霜。他快步走著,雙手插在口袋裡,光影在臉上閃動。

走到有著路燈的大街,他呼了口氣,霎時面前一片霧濛濛的蒸氣,隱隱約約似可看到他臉上的紅暈。


這城市,早已變得昏黃,像浸泡在琥珀色酒瓶裡,燈光也醉人得柔和。霓虹也靜默了,明滅之間像眨眼般透露訊號,他停駐在馬路邊,看著紅燈還有呼嘯而過的車流。


冷風劃過他的臉龐,他拉上了紫色外套的拉鍊,覺得自己的臉好像更燙了。

總算等到綠燈,他大步跨過斑馬線,那棟建築物就在馬路那頭。停在那棟建築物的圍牆邊,他遲疑了一會兒,隨後,翻身躍了進去。


他抬起頭,看著夜晚時的這棟建築物,黑暗幾乎佔據了所有的角落,白天時應該是充滿人聲和笑語的學校,現在卻顯得異常空洞,陰森得像是電影裡的鬼屋佈景。
但他沒有猶豫地走了進去,絲毫沒有看見走廊上方的監視器,那像是貓頭鷹般俯視著侵入者的冷峻目光。

通往樓梯的地方被鎖上了,他拿起口袋裡的一卷鐵絲,有點笨拙地把鎖開了,他跑上樓,看著一列列的教室,抬著頭循著班牌走著,好像在找什麼目標似的。

找到了,他在心裡想著,進了那間教室,他打開了手電筒,開始迅速地翻起了抽屜裡的東西。

他從抽屜裡翻出了書本,然後用手電筒的微弱光束照著上面的字,不是這個名字,然後換下一個抽屜,不是這個、也不是這個。

運氣還不錯,在第14個抽屜找到了他要的名字,但同時,他也聽到教室外有人急促的跑步聲。


他喃喃地似乎罵了一聲,然後便踉蹌地跑出了教室,還不小心撞到了桌角。衝出教室外,一個警衛和一個教官模樣的人往他的方向跑來,手電筒的光束正掃到他的臉上,他皺眉瞇起了眼,沒有多想便沒命地拔腿就跑。

但旋即他發現他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警衛和教官是從他上來的地方追過來的,他跑向的樓梯卻是被鎖上的,當他跑到樓梯旁嘗試想用鐵絲開鎖時,後方的追兵很快就趕到並將他給制伏了。

「好了,現在我們來看看要怎麼處置你吧。」那個教官模樣的人說,而他則在警衛的箝制下扭動掙扎。


辦公室的鐘沒有感情的滴答滴答響著,時針剛過了2點。教官和警衛都一臉倦容,這股沒有辦法安睡的怒意似乎正好可以發洩在他身上。

警衛不客氣地搜起他的身來,雙手光明正大地在他全身上下游走,他不禁感到尷尬,警衛皺了皺眉,除了那一小捆鐵絲外,只搜出了幾張皺掉的發票和零星的銅板。警衛和教官狐疑地對望了一眼。

教官說話了:「同學,三更半夜的,你不偷東西來這觀光啊?」

這下他的臉更紅了。


故事到這裡不知怎麼發展,也許他後來被送到了警察局,也許他被訓了一頓後被放回家裡,也許他們三人沏了茶整夜談心。

但可以知道的是,隔天早晨,女孩會在抽屜裡,發現一封來自男校的信。
一封密密麻麻都是字,滿載思念的,情書。

2004/10/25

根據路透社消息,某同學為了在抽屜裡放一封情書,晚上跑到屏女去,結果被教官抓到了。
因為太浪漫,也太好笑了,作一文留以紀念,也將這文章送給所有紫色外套的屏中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