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5-25 08:47:03禹多田

從辨證中看紀錄片拍攝與評論

王墨林寫了篇「記錄片在乎現實嗎? 」,不禁讓我想起十幾年前,某人批評學院蛋頭評論客的形容詞:蒼蠅貪甜。

挑了熱門的三部紀錄片:「生命」、「跳舞時代」、「石頭夢」,就批評起台灣的紀錄片欠缺「揭露性」,我覺得依照該篇文章規定的觀點下去拍的紀錄片,才更像是意識形態的宣導片,而不是什麼「對於現實世界提出何謂真實的辯証」。

非常討厭看到這種不深入了解片子、不深入了解被攝者、不深入了解導演的意圖,老是以某些僵硬的觀點下去評論的文章,無非是想規範、指導、限制人們觀影的角度。

這種浮面的評論文章真的是太氾濫了,老實說,任何人可以沒有看過以上三部紀錄片,光憑媒體的片面報導和自身的意識形態偏見,就能寫出類似王墨林的評論文章。這種三招兩式的簡單套路,可以用來評論任何一支紀錄片,不過沒有一篇文章能夠被稱為深度影評,也沒有任何一篇讓觀影者更加理解現實。

起碼對該片要分析到一定深度,提出的批評才有說服力,一直在外頭繞圈圈的評論,是很容易落空的。

我到現在還是很不能了解,九二一大地震在某些評論者的記憶中,似乎沒死半個人,因此親人的驟逝沒辦法成為記錄九二一該有的主題,只有房子的重建才是問題。這種非人性的現實,實在讓人敬謝不敏。

真正在乎重建細節的話,全景還有「梅子的滋味」、「部落之音」和快出爐的「三叉坑」,但是這些冷門的片子,也引不起這些評論者的注意,畢竟蒼蠅貪甜啊!

把一切罪過都諉諸政府,這很容易,然而唯有拒絕這種簡單的認識,拒絕快速地區分好壞的誘惑,才能放開來看到重建問題的複雜性,這種真實的辯證,恐怕不是這些評論者所能理解的。

真實的人生遠比任何僵硬的意識形態還來得複雜,一部紀錄片如果跟評論者的意識形態相符合,這種「揭露」才真是有鬼。

「生命」放映熱潮後,我跟某個紀錄片導演討論過,倒底該如何評論紀錄片才合適,我們認為,如果對該片記錄的主題、田野、被攝者沒有一定程度的了解,產生不了有建設性的批評與對話。沒有深度的理解,以評論者的無知偏見來替代導演的認知盲點,就會比較高明嗎?


註1:完整對話請至http://blasts.blogspot.com/2005/04/blog-post_10.html
觀後再思考"紀錄片拍攝與評論"

註2:照片攝於台南百達文教中心天主堂的"無米樂"試映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