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算命到推薦系統:人類對未來的依賴模式
符號與演算法的平行敘事,人類依賴未來的方式
未來的焦慮:古今同源
人類之所以求助於算命,從來不是為了「真知」,而是為了安頓對未知的焦慮。
- 古代:透過卜辭、八字、面相,將不可測的未來符號化。
- 現代:透過演算法、推薦系統,將不可控的選擇轉化為「最適合你的答案」。
形式雖不同,但心理需求一致——在不確定中尋找秩序。
算命與推薦的結構相似
兩者都遵循「輸入—轉換—輸出」的框架:
- 算命:輸入(時辰、紋路、方位) → 規則(天干地支、相術、風水) → 輸出(吉凶、性格、格局)。
- 推薦:輸入(點擊、瀏覽、位置) → 模型(統計、深度學習、相似度演算) → 輸出(購物清單、影片、新聞)。
〈案例〉
古代:
- 問「此子前程如何?」
- 答:「木旺火盛,宜習武仕途。」
現代:
- 用戶搜尋「健身影片」。
- 系統回覆:「為你推薦五個高人氣教練頻道。」
依賴模式的社會功能
算命與推薦系統,表面上滿足的是「資訊需求」,本質上卻塑造了依賴模式。
1. 確定性依賴:提供看似客觀的答案,降低決策焦慮。
2. 效率依賴:以規則或模型,取代個人反覆思考。
3. 合法性依賴:透過「天意」或「大數據」,賦予選擇一種外部背書。
這些依賴不僅安撫人心,更深刻地影響了行為與文化。
差異與轉折
雖然算命與推薦系統有結構相似性,但差異同樣重要:
- 算命:多依賴符號與文化詮釋,重在「故事化的敘事」。
- 推薦:依賴數據與計算,重在「可驗證的行為模式」。
然而兩者都存在風險:
- 算命:強化命定論,壓抑個體能動性。
- 推薦:強化過濾泡泡,使人陷入回音室。
最終,兩者都可能把人推向「被動接受」的狀態。
未來依賴的自覺
真正的挑戰,不在於依賴本身,而在於能否對依賴保持自覺:
- 我們是否意識到算命只是文化隱喻,而非必然命運?
- 我們是否意識到推薦只是模型推算,而非必然真理?
依賴不可避免,但若能保有「批判距離」,人類就不會完全交出對未來的主體性。
結語:依賴與自由的張力
從算命到推薦系統,人類對未來的依賴模式一以貫之。
差別在於:古人以神秘符號安頓焦慮,今人以數據模型填補不確定。
但命運從未因符號或演算法而被完全掌握,唯一改變的,是人類如何理解並接受「未知」。
依賴並非全然負面,它讓我們能行動於混沌之中;但唯有在依賴中保持清醒,才能在既定的格局之外,開創新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