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0-23 12:09:32樣離
【特傳同人】雨停之後(哈漾)3
隔日，他們要動身離開的時候。褚冥漾突然叫住哈維恩。
他回頭，只見褚冥漾難得表情格外嚴肅，直直盯著他的眼睛，堅定地說:「我以妖師的名義為你祝福，你，夜妖精哈維恩，絕對不會遭逢疾病與災厄，一定能平安康健地活到最後。」
他無法阻止自己的想法，便只能盡力使自己安全。
哈維恩意識到褚冥漾的想法後不禁動容，忍不住要跪下行禮，被覺得丟臉的妖師拉住只好作罷。
後來每次生死交關，褚冥漾都會這樣煞有介事地為他祝福。他的用心，每次都讓哈維恩開心不已 - 直到最終時刻來臨，喜悅變為悔恨......
「好了，接下來就去封印外洩的力量吧。」褚冥漾清點完持有的符咒，抬頭道。
哈維恩點頭，盡責地將帳篷及隨身物品用收納法術收好，再一次確認了術法可以使用。
他隨著彷彿受到指引的褚冥漾來到山谷一處樹林最為茂密的地方，地上出現了以石塊、圖騰柱排成的複雜大陣。
「是這裡了。不過，這貌似不是它的本體。估計只是作為偵查及誤導的守衛陣法。」
「您聽見了陰影的指引嗎?」哈維恩皺眉，周圍陰影氣息濃厚，也降低了他的感應能力。
「呃，不是。」褚冥漾聞言搔了搔頭，目光飄向旁邊。
「其實是鎮守的陣法啦，我感覺到它好像在呼喚我們。」
褚冥漾話語剛落，周圍瀰漫起一層白霧。哈維恩順著圖騰柱發光的方向看到了一個靈體 - 古老陣法自行生成的看守靈。
身穿著繡有古老時族王室象徵- 時之眼與精靈王戟花紋的長袍，雙眼是冰一般透白的黑髮男性靈體飄到他們旁邊。
「跟我來。」意念傳音到他們兩人的腦中。哈維恩瞧見看守靈的雙手掌心上托著一個黑色十面球，那是全盛時期妖師一族的信物 - 黑鑰。
所有的黑鑰都有當時妖師首領的咒力，持有者必為忠心不二，否則便將化為虛無，而黑鑰則視同首領本人。
哈維恩默默單膝下跪，低頭對著看守靈持有的黑鑰行了一個極度正式的大禮，道:「此行，沉默森林夜妖精的導讀者哈維恩，拜見先代妖師首領。」
褚冥漾訝異地看著他的舉動，又看向看守靈。
見狀，哈維恩在看守靈收回黑鑰後起身，開口向褚冥漾解釋:「黑鑰是全盛時期的妖師首領信物，等同於首領的存在。在妖師一族幾乎覆滅後便不再出現。」
褚冥漾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看向看守靈的表情十分微妙。哈維恩順著他的目光看到看守靈露出了一個擠眉弄眼的表情，他幾乎以為自己看錯了，卻聽到看守靈嘿嘿一笑。
「就說我很了不起，你看這個忠心的妖精都知道，你身為妖師後代居然連自己一族的信物都不認得。」形象全無的看守靈在褚冥漾身邊轉來轉去。
「是是是，請恕小的有眼無珠，但我在趕時間，你可不可以快點帶路。」褚冥漾朝看守靈用力地翻了個白眼。
「現在的妖師都這麼兇嗎?連幾分鐘都等不起。」看守靈嘖了聲，但還是盡責地帶路。
經過一段路程後，才到達一處山洞。一股濃厚的陰影氣息從中逸散出來，令兩人的表情都凝重起來。
看守靈上前查看了片刻後，轉身面對他們開口:「此處是封印最薄弱之處，其餘地方的陣法都十分牢靠，這也是當初陣法設置時故意為之。時族的那位曾說沒有永遠不破的陣法，所以故意設計了弱點，藉而強化了其他地方的守護。一旦陣法出現漏洞也較好處理。」
見兩人都點了頭，看守靈便將陣法全圖傳入了他們的腦中，並以意念指導修復的方法，兩人便開始著手修復。
約莫三四個小時過去，法陣終於修復到最後關頭。
褚冥漾用手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望向哈維恩:「還好吧?」
「嗯，能堅持住。」哈維恩從口袋中掏出一瓶水遞給褚冥漾。
此時看守靈慢悠悠地飄了過來，開口:「最後一步了。請把這個放上去吧。」
說著，雙手托起黑鑰。
「欸?可是這個你好像很珍惜的樣子，真的要用這個嗎?」褚冥漾盯著看守靈，十分不確定地詢問道。
「我的主人在設計這個陣法時便已經這麼決定了，再說我即陣法，黑鑰在陣法何處都無所謂。」
看守靈微微一笑，懷念的神情一閃而過，然後變得肅穆，正色道:「蘊含妖師咒力的黑鑰是最好的封印石，此次封印一旦啟動，我便會融入陣法之中。便不送你們出去了。」
見褚冥漾的表情出現一絲掙扎。看守靈飄到他前面，將黑鑰往褚冥漾身前推了推:「既是妖師一族的後人，就不要辜負妖師的使命。」
聞言，褚冥漾用力握緊了沒拿水瓶的那隻手。片刻後，他鬆開手接過黑鑰，一語不發地走到陣法凹陷處。
旁觀的哈維恩接過他手上根本沒喝到一口的水瓶，默默跟在後面。
等褚冥漾安放好黑鑰後，看守靈便進入陣法中。
陣法開始運行時，褚冥漾一放鬆下來便有點脫力，眼看就要跌坐在地上，哈維恩連忙上前扶住他，撐著他一邊肩膀慢慢往外走去。
「話說，這裡......」望著山洞外密密麻麻的羊腸小徑，褚冥漾的表情接近崩潰。
看到某妖師生無可戀的表情，哈維恩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揚，開口安撫道:「我記得路，您跟著我走就行了。」
「喔喔......」褚冥漾一臉尷尬，側開了視線。「我好像力氣恢復了，可以自己走。你之前傷很重，不用特別扶我。」
「是。」哈維恩頷首，沒露出任何表情。
褚冥漾稍微活動了一下肩膀，然後便跟在哈維恩身後。
正要離開時，哈維恩聽見了只有他聽到的話語。
"導讀的夜妖精，人類的壽命如此短暫，你還有什麼好猶豫?"看守靈的聲音幽幽地傳入他腦中。
哈維恩垂下視線，未做回應。
卻聽見看守靈笑了:"呵，年輕的生命就是容易想太多，我以先代妖師首領的名義為你們祝福，望你們莫走上我的道路。"
哈維恩一愣，下意識回應道:"您是?"
"時族的那位稱呼我為白晝，你也只要知道這個名字就好。估計我的真名已經消失於歷史中了，便沒有提起的必要。"看守靈-先代妖師首領，說了最後一句話。
「哈維恩?怎麼不走了?」褚冥漾在他身後困惑地開口。
「不，沒事。」哈維恩搖搖頭，走在前面帶路。
妖師與夜妖精的歷史已經殘缺太多，這位曾經歷的一切他無從知曉。不過這位甘願捨棄輪迴，靈體與陣法融為一體只為守護，這便足以他尊敬並將之傳頌。
然而，先代妖師首領身上的寂寞也深深傳進他心中，只可惜他究竟捨棄了什麼已不可考。
也許，不久之後自己也將面臨決斷的時間。
繞過許多曲折的小徑，在經過一個轉角時，褚冥漾突然拉住他的手。
哈維恩震驚地回頭，卻見褚冥漾飛快地放開了手。
「抱歉，我有點跟不上。」褚冥漾吞吞吐吐地解釋。
「沒關係。」努力平息胸膛中躁動的心跳，哈維恩盡可能語氣平靜地回答:「是我走太快了。這樣的小路確實容易跟丟。」
「唔...嗯。」褚冥漾微微低下頭。
又走了一小段路，哈維恩眼角餘光瞄到褚冥漾略顯失落的臉。
他害怕自己會錯意，害怕如果向褚冥漾坦白心意，連現在的時光都將失去。
但先代首領的祝福卻使他猶豫。
他是不是，可以賭一把?
又過了一個轉角，哈維恩伸手往後拉住了褚冥漾的手。褚冥漾的手微微顫抖，但卻沒有抽出。
兩人此時都沒有開口，僅是默默往出口行走。
等來到懸崖下，哈維恩才放開了褚冥漾的手。
望著高聳的崖壁，褚冥漾的表情有點犯愁:「這要怎麼上去啊?」
對於某妖師的例行脫線見怪不怪，哈維恩平靜地從包裡抽出一張移動符遞給褚冥漾，道:「我剛剛確認過了，術法仍可以使用。」
「喔。」褚冥漾的臉微微發紅，將移動符放在地上。
此時，聽見了附近傳來呼喊他們的聲音。只見揹著整套攀岩裝備的妖師族人們陸陸續續聚集了過來，他們才發現除了妖師一族，甚至還有沉默森林的夜妖精及萊恩、喵喵等人。
「漾漾，你沒事真的太好了!」金髮的女性抱著褚冥漾，眼眶泛淚。「聽說你要出發尋找陰影，喵喵真的快嚇死了。」
「我沒事啦別哭了，不好意思讓妳擔心了。」褚冥漾輕聲安慰著喵喵。
哈維恩微微偏過頭，沒有看向那個方向。
萊恩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隨後像是想到什麼般眨了下眼睫，走到喵喵身邊:「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先上去再說。」
「嗯嗯。」喵喵放開了褚冥漾，伸手從口袋中掏出兩瓶藥水，分別遞給褚冥漾跟哈維恩。
「先喝了這個回復一點體力，上面的人會拉我們上去。」
喝下清涼的鳳凰族藥劑後，體力立刻就回復了不少。發現其他人都無法使用術法後，兩人默契地隱瞞了唯有他們可以使用的事實，跟著眾人攀回懸崖上，看見千冬歲、然都在上面。
一見到他們，千冬歲及然的臉上立刻就陰沉了下來。
褚冥漾被千冬歲、然輪流唸過後這才得以接受治療。哈維恩一邊被檢查身體，一邊看著褚冥漾挨罵，心裡做了一個決定。
念頭一起，他下意識看向了然。心領神會般，然也望了過來。
"有什麼事，回去再說。"然遞來一個眼神。
※
一個多月後，確認自己跟褚冥漾的身體狀況都已調整得差不多。哈維恩私下面見了然。
「你想告訴我什麼?」然淡淡掃了面前的哈維恩一眼。
哈維恩望著他，緩緩跪下。「我很抱歉。」
「你做出決定了?」然的表情變得嚴肅，道:「在你決定跟隨冥漾時，我曾告訴你，若你選擇效忠，一旦他與種族使命相違，你必然痛苦。」
「所以，你要做出決定了?效忠冥漾或者忠於我族?」
「是的。」哈維恩低身伏於地面。「我選擇效忠於他。」
然聞言嘆了口氣，「以私人的身分，我支持你的決定，但以首領的立場，我最不希望的便是如此。一旦最壞的情況發生，你如何自處?」
「我願意立誓。」哈維恩抬起頭，堅定地開口:「我以靈魂立誓，僅效忠褚冥漾一人，以他性命為第一優先。但若他的命令與妖師一族及我族使命相關，哈維恩縱然萬死也必會達成。」
聞言，然愣了片刻，隨後輕笑出聲。「你相信冥漾決不會背叛，所以立了這樣的誓。」
說完又垂身輕輕拍了拍哈維恩的肩膀，在哈維恩訝異的目光中，然的語氣和緩卻堅定:「我也願意相信。你們必定不會走向那樣的道路。這是妖師首領所說出的話。」
「好好輔佐他吧，哈維恩。」
「是。」哈維恩回答後起身。但卻沒有馬上離開。
見狀，然疑惑道:「還有什麼事嗎?」
「那些咒殺家族的殺手應該尚有殘留?」
「你猜得不錯，雖然在附近擊殺了不少，但還有幾條漏網之魚。」提到這個話題，然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但在望向哈維恩時冷意稍微消退了幾分。
「不過，以你目前身體的狀況以及日後要展開的旅程，我認為你應該多休養幾個月。」
「您說的有道理，但還是希望您能派我前去。」
見哈維恩目光灼灼、絕不動搖的模樣，然思考了幾秒，才點頭。「我想，這是你守護他的方式。那就允許你前去吧，不過我會派其他人與你共同行動。你接受嗎?」
「感激不盡。」哈維恩微微露出笑容，微微躬身後便快速離去。
數月過去，處理完諸多事情並充分準備後。在他們再次啟程前的某天清晨，前去找褚冥漾的哈維恩看見褚冥漾溼答答的站在庭院中。
陽光燦爛，回過身望向他的褚冥漾身上因濕漉而閃閃發光，身後則是一道彩虹。
哈維恩本想詢問他為何弄得庭院到處都是水，但卻移不開視線，說不出隻字片語。
可能是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褚冥漾的表情也有點尷尬。
「哈維恩，你是不是很喜歡彩虹?」褚冥漾搔搔臉，不太好意思地問。
「喜歡。」那個當下他無法思考，下意識便脫口而出。
明顯完全沒想到他會回答得這麼直率，褚冥漾頓了下，才說:「那我沒猜錯，之前看你遇到有彩虹的時候好像都會停下來。」
他說自己喜歡彩虹嗎?哈維恩垂眸，輕聲道:
「我只是覺得，那麼多顏色都能齊聚在一起。它彷彿在說，無論是什麼樣的種族都能被世界接納。不過，彩虹無論哪種色彩都是屬於白色種族的顏色吧。」
其實，他雖然有這番感觸，但並不是特別喜歡彩虹。之所以會停下腳步，只不過是因為站在那道彩虹前面的--是褚冥漾。
聽了他的回答，褚冥漾看了看身後快消失的彩虹，又望向他:「彩虹也許沒有這麼多顏色，但沒有陰影在背後怎麼能襯托出彩虹的鮮豔?」
說完，又指著腳下的影子道:「而且，黑色不就在這嗎?」
當下，哈維恩無法回答。
他想，褚冥漾就是那道藉由水氣折射產生彩虹的光；是那道使黑影永遠跟隨在身後的光。
「呃，我說的很怪嗎?」見他不語，褚冥漾不禁有點緊張。
「不，您說得很正確。」哈維恩語氣平靜地答道。
他知道，自己已經再也不能克制了。
然而這個念頭卻並未擾亂他的心，反而使心緒逐漸沉穩下來。
如果這是命運，他心甘情願奉上自己的一切。
再次啟程後，他們走過了大雪紛飛的山嶺，走過了乾旱缺水的小鎮，走過了花草茂密的原野，走過了繁華富庶的都市。
也曾於嚴冬中相互取暖，也曾在無雨的鄉鎮降下甘霖，也曾於追殺中生死一線，更曾在安逸的環境中一度懷疑起旅行的意義。
經歷了春夏秋冬與喜怒哀樂，將彼此銘刻在所交集的每段點點滴滴裡。
最後，在那個流星墬下的夜晚，在某個部族的篝火前，兩人緊緊相擁，互許終身。
「我愛你。」哈維恩低聲喃喃。
聞言，褚冥漾的眼睛亮晶晶地，彷彿整片天空的星星都匯聚在他的眼中。
他露出笑容，伸出手緊緊抱住哈維恩。
他露出笑容，伸出手緊緊抱住哈維恩。
「我也...唔......」
來不及說出口的回覆瞬間被吞沒在唇舌交纏間。
哈維恩心裡再清楚不過，從見到褚冥漾的那刻起，他必然就已經註定此生都繫在這個妖師身上。
※
「哈維恩大人!」守護盡淵峽谷的夜妖精恭敬地向他行禮。
「什麼事?」哈維恩起身，看向對方。
「是這樣的，先前守護此處的大家曾提議要在此處的村落修建紀念碑園，如今已經落成。您是當初修復此處陣法的人，無論如何，都想請您過去看看。」
紀念碑嗎?
哈維恩回頭看向身後矗立的雕像-黑髮的青年噙著溫柔的笑意，面向懸崖，日復一日地守望著峽谷。
他伸手輕輕碰了碰雕像的手，唇邊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天空烏雲逐漸聚集，應該快要下雨，他也差不多該動身了。
吾待君久矣，問君可知否?
-待續-
某樣邪惡計畫 :
【特別強調】本回中有關妖師信物與時族時之眼的設定，全部都是某樣瞎掰的喔，跟小說無關。
當然，白晝也是虛構的角色，本來只是想寫個過場角色，不過設定著設定著感覺有點代入感了，所以可能會再幫他出一篇(欸!
這樣下去，某樣腦洞大開的哈漾番外真的不知何時才會完結了orz
-待續-
某樣邪惡計畫 :
【特別強調】本回中有關妖師信物與時族時之眼的設定，全部都是某樣瞎掰的喔，跟小說無關。
當然，白晝也是虛構的角色，本來只是想寫個過場角色，不過設定著設定著感覺有點代入感了，所以可能會再幫他出一篇(欸!
這樣下去，某樣腦洞大開的哈漾番外真的不知何時才會完結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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