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2-28 09:54:50亡是公

【原創】勇者換邊站 - 第八章

第八章

 

「你們要出門?」

在得知玄的身世及荒蕪之地的事情後的某天,勇者瞧見玄正批著黑色的斗篷,全身包得緊緊的,一旁的灕禮則是手拿一個小包袱,兩人就是一副要出門的模樣。

「是我要出門而已。」玄接過灕禮遞過來的小包袱,看向勇者,「出去個幾天而已,馬上就回來。」

「你要去辦什麼事嗎?」勇者走近問道。

「不遠處有一塊範圍不大的土地也受汙染了,我去處理一下。」玄回答著,邊將斗篷的帽子套上。

「我跟你去。」一聽到玄是要去淨化土壤,勇者立刻自薦。

「不用。」玄想也沒想得立刻拒絕。

「為什麼……」被如此果斷且迅速的拒絕,勇者覺得有點委屈難過。

「因為不需要。」玄低頭檢查著包袱內的物品,邊說著,「那塊地的面積不大,我只需要一天的時間就可以處理好,基本上也不會有任何危險,你跟去也沒用。」

他確認完包袱內物品都沒有缺漏後,才抬頭看向站在自己身前的男人,「而且就算我淨化完土地身體會短時間的衰弱,也還是有能力可以應付危機的。」

「可是我會擔心。」

「……」玄被勇者這句話咽了一下,隨後瞪了對方一眼。

就不能講的委婉一點嗎,講得這麼直白一點都不感到害臊啊?!

他輕咳一聲,將斗篷拉了拉掩蓋住他有些泛紅的臉,「擔什麼心啊,不需要。」

「魔王大人,就讓他跟您去吧。」一旁原本一直安靜的灕禮突然出聲。

「灕禮,怎麼連你也這樣啊?」玄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身旁的少年,畢竟他知道後者中就不太希望他與勇者有過太多的接觸或是獨處,而如今卻主動這樣提……是受了什麼刺激嗎?

想到這玄就有些擔心的上下觀察著身旁的少年,「你沒不舒服吧?」他問道。

「並沒有。」

跟魔王大人相處有段時間了,灕禮自然也知道對方此時可能正在想些無禮的事,他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再次開口:「您有兩個選擇,第一,就是帶上他。」

他的手指了指勇者。

「第二,要不然就是帶上我。」他又指了指自己。

「除非您帶上我們其中一人,要不然我不放心。」灕禮正經八百地說道,態度是明顯的不容辯駁。

「……就沒有都不帶的選項嗎?」玄有些無奈,這兩人是把它當成什麼脆弱的生物啊?他明明就是眾人懼怕的魔王!是魔王啊!

「沒有。」灕禮搖了搖頭,隨後便閉上嘴等待眼前的青年給他回覆。

「……」玄看著灕禮那副沒有討論的餘地的模樣,只好嘆了口氣,做出選擇,「那祈曦你跟我出門吧……」

「好!」勇者立刻應聲,丟下一句「我去拿包袱」就衝上房間。

「……」

「……您為什麼不選我?」灕禮在勇者離開之後聲音低低的問道。

他跟在魔王大人身旁也已經有許多年的時間了,他自認他與對方之間的信任關係應該不錯,但魔王大人最後卻選了一個才認識不到幾個月的男人陪同,這令他……又點委屈及失落。

「你還太小,而且你跟孩子們比較熟,適合留下。」玄拍了拍少年的頭,安撫對方低落的情緒。

「……那等我長大後,您就會帶我出去嗎?」灕禮不死心的追問。

面對灕禮的追問,玄一時之間不曉得該怎麼回答,因為這些孩子們長大成年後,他就不會再讓他們待在他身旁了,而現在這孩子正在跟他追問之後的事……他無法說謊給出承諾。

「玄,可以走了。」

正在玄思考著該怎麼回答灕禮的問題時,勇者已經收拾完包袱走下樓朝他走來。

「……那走吧。」玄也就趁機順勢回答,避開了灕禮的問題,「在我們出門這段時間就麻煩你照顧孩子們了。」

他拍了拍眼前只到他肩膀高度的少年的肩,然後瞧出對方眼中那些微的不滿。

儘管沒有得到回答而感覺有些的不開心,灕禮還是乖乖地應了聲。

「路上小心。」少年微微嘟著嘴低聲說著。

玄見狀輕輕嘆了一口氣,而一旁的勇者則是一臉疑惑。

在他整理包袱的這段期間這兩人發生了什麼事嗎?

「走了。」玄打開大門,拉著滿心疑惑的勇者走到門外。

一踏到室外,兩人的腳下便浮現出冒著紫色光芒的圓形圖騰,下一秒紫光乍現,兩人的身影瞬間被壟罩住。

光只維持個一兩秒的時間便消失,當光消失後,也不見青年與男人的身影了。

留下來的灕禮看著兩人消失前站的位置,瞇起眼皺起眉頭,輕輕地哼了一聲。

他會變強的,會超越那個男人然後陪在魔王大人身旁保護他的。

少年在心裡給自己下了未來目標,積極的情緒壓過低落的心情,他握了握拳,激勵自己一番後才關上大門,回到房間內。

 

當勇者眼前再次出現景色時,他與魔王已經待在周遭滿是樹林的土地上了。

「到了?」他問身旁的人。

「嗯,就那塊地。」玄指了指眼前不遠處一塊呈現黑色的土地。

那塊黑色土地面積並不大,大概三個成年人手拉手就可以圍繞起來的大小而已。

玄將小包袱放下,脫下的斗篷也一併放在草地上,接著走向那塊小塊的污染地。

「我需要做什麼嗎?」勇者也跟著將東西放下,不過他並沒有前進,而是待在原處等待青年給他指示。

「什麼都別做。」玄回過頭看著男人,「我待會不管做什麼都別來阻止,你就待在那幫我警戒周遭的狀況就好了,不要讓任何東西靠近。」

聽起來就是沒事做……勇者點點頭後便席地而坐,他盤著腿,手支著臉頰看著玄開始為淨化這塊汙染地動作。

只見玄先是從懷裡抽出一把小刀,乾脆俐落地往自己的手腕處劃過,頓時艷紅色的鮮血噴灑而出,落在黑色的土壤上。

「玄!」勇者見狀慌了,作勢要起身去察看玄的傷勢,卻被對方一聲喝斥停下動作。

「坐下!」玄收起小刀,漆黑的雙眼看向眼神中是明顯擔憂及緊張的勇者,「我沒事,你不用那麼緊張。」

雖然青年這麼說著,但勇者仍舊是無法放下心,他沒有再坐下,只是站在原地盯著對方接下來的舉動。

玄見勇者沒有過來,便也不再理會,將所有心神都專注在淨化土地這事上。

他舉著流著血的手腕,開始在黑色的土壤週邊走動,在鮮血將黑色土壤周遭都圍繞起來後,又跨步邁進黑色土壤內走動,最後,一個複雜的圓形圖騰在玄的走動下以鮮血勾勒出來。

圖騰已完成,玄便收回舉著的手腕,接著從腰包裡拿出一罐裝有濃稠綠色液體的玻璃罐,用嘴咬開軟木塞蓋後便將那不知名的液體澆在傷口處,隨後又從腰包中拿出一捲繃帶,動作俐落地開始為自己的傷口做包紮。

勇者在一旁看著玄做這一連串動作,從對方那神情自然的樣子以及乾淨俐落的舉動,便知道那人早已做過好幾次這類的事了,才能夠如此的熟練及自然。

在認知到這件事情的同時,他也感到心一抽一抽的疼著,淨化這些遭受汙染的土地,除了過程的痛苦之外,就連前置的作業也要這樣傷害自己,流下近一半維持生命的血液。

今天這汙染之地只是小小的面積,但他們現在居住的那塊荒蕪之地,可是如今這塊地的好幾倍大,這人……重複了多少次這樣的舉動?讓自己衰弱了多少次?

更何況,魔王最後還會因為淨化土地而走向滅亡……

勇者很想要阻止青年,但是卻又想到對方曾跟他講過的那所謂存在的意義,便有了遲疑,最後他咬咬唇,壓下內心的衝動,繼續靜靜地在一旁看著。

以鮮血勾勒的圖騰已經完成,玄便脫去上衣踏進圖騰內躺下,他吐了一口氣,緩緩閉上眼,一道透明的結界從圖騰周遭升起,攏聚成一個半圓形,而玄底下的圖騰也開始泛起血紅色的光芒。

只見下一秒一股黑色的液體自玄底下的土壤噴出,直衝而上撞上結界頂端,最後緩緩滑落。

接下來的過程就跟之前勇者瞧見的一樣,黑色的液體沿著結界緩緩滑落地面,又沿著圖騰流向玄的身體,最後被他吸收。

玄的表情也與上次一樣,呈現痛苦的神色,在一旁看著的勇者緊皺著眉頭,他緊緊握著拳頭,指甲都嵌進肉裡,鮮血從傷口冒出一滴一滴滴落地面,他像是完全感受不到這疼痛,一心一意的專注在眼前正在痛苦中的青年身上。

他痛恨自己只能這樣在一旁看著,卻什麼忙也幫不上。

勇者低下頭,痛苦地閉上雙眼。

明明這人沒有危害到任何生物,甚至還幫忙收拾以前人們發動戰爭後留下來的爛攤子,為什麼卻要被世人們傳成那般罪惡的存在?!

勇者心裡為玄打抱不平,同時也認知到盲目聽從傳言、沒去證實真相與否便動手的自己是多麼的愚蠢,多麼的可惡。

「你的表情……真恐怖……」

在勇者陷入自我厭惡的情緒中時,一道虛弱、卻明顯夾帶嫌棄的語氣的聲音傳進他耳裡,他睜開雙眼愣了愣,隨後抬起頭,看向結界中的青年。

只見對方臉色蒼白的可怕,但是他的神情不再痛苦,反而掛上安撫的笑容,語氣虛弱地開口:「我沒事的……快好了,別……別擔心……」

雖然青年嘴上說著幾沒事,臉上也不見痛苦的神情,但是從對方那蒼白的臉色跟無血色的嘴唇,以及那不斷從臉頰滑落的斗大汗珠,勇者根本不相信青年是真的如他所說的沒事。

明明就還在痛苦中,卻因為感受到他洩漏出的情緒,還強打起精神來安慰他……自己真是丟臉啊……

勇者邊自我嫌棄著,邊收起外漏的情緒,他沉默的點點頭,並用眼神示意玄不要再多說話了。

玄朝他笑了笑,隨後閉上雙眼繼續專心在淨化土地上面。

過沒多久的時間黑色物質便已經被吸收完畢,最後一滴被吸進玄的身體裡那一瞬間,半圓形的結界也自頂端開始消散,玄身體躺著的圓形圖騰也逐漸淡去。

最後原本黑色的土壤如今恢復它原本應有的樣貌,黃褐色的土壤散發著大自然的味道,玄躺在上頭呼吸著這代表生機的味道,完全沒有起身的舉動。

「還好嗎?」勇者見淨化似乎已經結束了,便直接走上前蹲在玄的身旁擔憂地問。

「沒事,就是累跟沒力氣而已。」玄語氣有些慵懶地說著。

他閉著雙眼,深呼吸一口氣,嘴角掛著明顯的弧度,「你聞到了嗎?是大自然的味道。」

竄進鼻子裡的不再是那許久以前留下來的血腥味及腐爛的惡臭,而是屬於大自然那清新舒服的氣味。

看著玄那放鬆的表情,勇者不禁愣了愣,最後露出一抹微笑,「你真厲害。」

他這麼說著,邊將人扶起抱在懷中,動作溫柔地將剛剛玄脫掉的衣服重新套回對方身上。

「嘿嘿,厲害吧。」青年的語氣中是滿滿的得意。

「是的。」勇者也毫不吝嗇地給予誇讚。

「真餓……你有帶吃的嗎?有肉嗎?」青年這麼問著,肚子也非常配合地發出咕嚕的聲響。

「有。」

「太好了呢……」被服務著穿好衣服的青年窩在男人的懷中,說話的聲音逐漸轉小,「可是我好累……」

「那就先休息一下吧,醒來再吃。」勇者坐到地面上,給懷中的人喬個比較舒適的位置後便輕輕地搖晃起身子,「睡吧,我在。」

「嗯……」玄蹭了蹭男人厚實的胸膛,喬了個舒服的角度後便徹底陷入沉睡,完全放心的將自己的安全交給這個與他身分立場對立的人。

勇者低頭看著懷中的人那張熟睡的臉,他那雙原本如同沉靜死寂的湖泊的碧綠色雙眼此時充滿了溫柔的情感,就像小石子落入湖泊中引起陣陣的波紋,讓那雙眼不再死氣沉沉。

他找到了他想做的事了。

這人堅信著自己的目標,堅持著自己存在的意義,不論外界對他抱持著多少惡意,他都不畏艱難的繼續行走在自己的道路上,就算受了委屈也不退縮,他想要待在這樣的人身旁,看著他繼續行走下去,陪伴他走遍這全世界,在他虛弱時給予他保護,直到生命的盡頭。

勇者激動地緊了緊環抱青年的雙手,最後忍不住低下頭在對方的額頭上留下一記輕吻。

——你是引領我的太陽,為我照亮了那黑暗茫然的道路。

*

「嗯……」

不對勁。

「唔嗯……」

非常的不對勁。

剛睡醒不久的玄看著眼前正在處理晚餐的男人,深深覺得似乎有哪邊怪怪的。

「怎麼了嗎?」聽到身旁剛醒來的人此時正皺著眉頭,一臉困惑,還發出奇怪的聲音,令勇者有些擔憂的問道。

「……沒事,你繼續用晚餐。」玄搖了搖頭,不再發出聲音但是視線卻仍舊盯著男人。

「……?」雖然還是感到疑惑,不過勇者也沒再追問下去,將注意力重新放回正在烹煮的食物上。

玄緊盯著正專心處理食物的男人身上,正在思考究竟是哪邊令他覺得不對勁。

穿著?不對……髮型?也不是……究竟是哪裡怪怪的呢……

玄左右搖擺著身體,一一剔除腦中的選項,但是依舊不曉得究竟是哪邊不對勁。

「玄,先喝點熱湯墊墊胃吧,肉等一下才會好。」話說完勇者便遞了一碗熱湯給玄。

「哦,謝了。」玄還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面對勇者的舉動,他也只是下意識地伸手去接下那碗熱湯,整個人感覺起來有點傻愣。

勇者看著這樣的玄,不禁勾起嘴角,碧綠色的雙眼裡滿是溫柔的笑意。

看著那柔和的笑容,以及那雙眼裡的溫柔及寵溺,玄不禁愣了愣,終於發現究竟是哪裡令他感到不對勁了。

是眼神。

在最一開始的時候,這男人看著他就像是看著一個目標,在之後知道了他的過往以及身分後,那雙眼裡多了對他的憐憫,而現在……

「好燙!」原本還在探究勇者跟以往有哪裡不同,但舌尖突然傳來的熱度及疼痛讓玄從思考中回神,他才想到自己手裡這碗可是熱湯啊,他連吹都沒吹就往嘴裡灌,活該他被燙著。

「還好嗎?」聽到這動靜的勇者立刻湊到玄的身旁,「舌頭伸出來我看看,看有沒有破皮。」

「唔……」玄聽話的伸出舌頭,眼角還掛著因為疼痛而產生的生理淚水。

「應該是沒事……」勇者認真地看了一會,但下一秒心緒便有點心猿意馬起來……

他愣愣地看著玄那濕潤柔軟的舌頭,眼神黯了黯,他有點想……

玄見勇者正盯著他發起呆來,忍不住開口問:「怎麼了?」說完還伸手推了推對方的肩膀。

被這樣一問還有一推,勇者這才回過神,「沒、沒事!」

他慌張的回話,表情有一絲的心虛。

他剛剛竟然、竟然產生想要親吻玄的想法……?!

只見勇者很快速的轉過身去,繼續盯著正在烹煮的晚餐,再仔細一瞧,便可以發現他的耳朵此時正呈現粉紅的色澤。

玄眨了眨眼,將男人的反應都看在眼裡,包括剛剛對方恍神時那眼神裡的情緒。

那是屬於一個男人的慾望。

玄搓揉著臉頰,他只要一想到對方對自己可能抱持著何種心態後,就感到臉頰發燙。

兩人之間陷入了一陣沉寂,周遭只剩柴火燃燒時發出劈啪的小聲響。

似乎是感覺有一絲尷尬,勇者輕咳一聲,率先打破這安靜,「土地已經淨化完了,明天就回去了嗎?」

「不。」玄搖了搖頭,說道:「我要在這片森林中採集一些藥草,需要幾天的時間。」

一說起正事,玄便將剛剛那點曖昧與尷尬忘的一乾二淨了,「我要再多找一些可以製成止痛藥劑的材料,還有家裡一些恢復體能的藥水也快沒了,得要再找材料製作,這樣估算下來我們可能還要在這森林待個幾天。」

他放下碗,從腰包中拿出一張長條紙條,「我看看,有些藥草在這片森林裡是確定有的,不過有一些得要找找看……」

勇者聽著玄叨念著紙條上藥草的作用以及生長環境,邊將烹煮好的食材撈進碗裡遞給對方。

「啊……謝了。」接過熱騰騰的晚餐,玄才停下叨念的舉動,隨後他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說道:「抱歉啊,我剛剛很吵吧……」

「不會。」勇者搖搖頭,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不耐,「感覺得出來你很開心。」

被這麼一說,玄的臉有些微紅,他低頭抓抓頭髮,笑道:「我對藥草研究有興趣……」

勇者輕輕「嗯」了一聲,之後催促玄趕緊吃飯,畢竟對方今天消耗了許多體力,要好好補充才行。

玄聽話的吃了幾口食物,眼睛往勇者身上瞟了瞟,「祈曦啊……」他緩緩開口,表情有猶疑及忐忑。

「嗯?」

「那個……」玄其實想要問清楚眼前這人現在對他是什麼想法,但是當對方用那溫柔的笑容及寵溺的眼神看著他時,他就如舌頭打結般什麼都問不出來了。

「怎麼了嗎?」勇者並不知道自己此時的笑容以及眼神是多麼的溫柔溺愛,只是見身旁的青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好奇的追問。

「呃……也沒什麼啦,只是找這些藥草其實滿麻煩的,而且數量又多,如果啊……如果你嫌麻煩,我可以先送你回去沒關係的。」

最後玄沒有將疑問問出口,而是另外找個話題搪塞過去,雖然這話題也是他內心有點擔心的,畢竟找藥草的過程並不是那麼有趣,他怕對方會沒有耐心。

「不用。」勇者搖了搖頭,笑道:「我想陪你。」

聽到這如此直白的話,玄先是愣了下,下一秒一股熱氣直衝腦門,不用照鏡子也都知道自己的臉肯定紅透了。

他慌張地低下頭,拿著湯匙的手不斷攪弄著碗裡的食物,「講話這麼直白,都不害臊啊……」他咕噥著,接著像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害羞似的,大口大口地往嘴裡塞著食物,專心在吃飯上面。

勇者也沒聽清楚玄低聲說了些什麼,只是見對方很有食慾的模樣,覺得自己也餓了,便也盛了一碗食物安靜地吃起來。

兩人就在參雜一絲曖昧的情況中度過這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