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3-21 08:40:29亡是公

【原創】不平凡的一晚 - 第九章

第九章

 

言啟一下子懞了。

作碧藍的伴侶?他聽錯了吧?或者,伴侶並不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可能是夥伴啊、兄弟之類的吧,肯定是這樣吧!

「我說的伴侶是夫妻那樣的伴侶。」像是看出言啟內心所想的,碧藍再次開口講得更詳細,徹底讓對方無法逃避。接著他頓了下,又補充道:「我是夫,你是妻。」

「為什麼我是妻?!」聽完碧藍的補充,言啟立刻不滿地大聲抗議:「不管怎麼看我都是如此的有男子氣概,不可能是妻!」他這麼一個正港男子漢,全身上下都散發著男子氣概,眼前的人是瞎了嗎?!竟然說他是妻?!

此時言啟只顧著為自己的男子氣概作證明,完全沒有發現自己跑題了。

「你很可愛。」面對激動的表示自己男子氣概的言啟,碧藍只是淡淡的表示自己的看法,再次提起「可愛」這形容詞。

他看著眼前像炸毛般的男性,完全感受不到任何威脅性,只想讓人抱著摸摸頭撫摸順毛而已。

「都說我不可愛了!」言啟咬牙切齒的說道。此時他有股衝動想要衝上前去狠狠地咬眼前的男子洩憤,他磨磨牙,覺得牙齒有點癢,卻只敢在腦中想像那畫面。

畢竟人家身材人高馬大的,就算原型是一隻嬌小可愛的貓,但是幻化成人類的樣貌卻是比他高壯不少啊!自己這沒啥肉的身版實在是無法做出反擊。

想到這身材的差距,言啟又默默的哀傷了,差一點點就滿一百七十的身高是他的心頭痛。

言啟替自己的身高默哀的同時也在腦中想像狠咬對方的畫面洩憤,過了一會後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話題跑了,而且還跑很遠,「不對!怎麼會講到這個來了?!」他責怪地瞪了碧藍一眼,將跑題的錯全怪在對方身上。

碧藍聳聳肩,也沒多說什麼,只是言啟那小眼神,雖說是責怪,但是卻讓他有點心癢癢的啊。

言啟輕咳一聲,擺正表情將話題拉回關於「伴侶」這正題上,「你問我要不要生活在妖怪的世界,為什麼要這麼問?而且甚至願意賠上自己的一生就為了讓我在這生活?」

「沒有賠。」碧藍一聽完言啟的問句,臉上皺起眉頭,不贊同似的立即反駁言啟語句中的用詞,開口訂正:「我是心甘情願地,很認真的想和你在一起。」

「……」言啟聽完這可以說的上是告白的語句,足足愣了好幾秒後才緩慢地做出反應。

只見他抬起手,捂住自己紅透、滾燙的臉,悶悶的聲音從掌心下傳出:「你、我……呃,我們先談別的吧……」

他的臉、耳朵以及脖子全都因為對方毫不害臊、直白的言語而呈現一片通紅。

他今天晚上到底因為對方的一舉一動以及言語而全身通紅幾次了?這男人也真的一點都不害臊,因為是妖怪所以沒這所謂害羞的情緒嗎?

還有,他也真是太沒用了,竟然可以因為一個男人而害羞那麼多次,而且才一個晚上而已!

言啟在害羞的同時內心也默默的自我檢討著。

碧藍看著眼前的人類那渾身肌膚透著粉色的色澤,以及手牢牢的摀著臉不讓人瞧見表情,很容易便知道對方是害羞了。他倒也不急於一時繼續談他那認真且心甘情願的心意,反正晚點總會談到的。

「你想先談什麼?」他態度很是悠閒地問。

言啟緩緩放下捂著臉的手,輕咳了聲,擺出正經的表情問:「……你是基於什麼理由才會開口邀請我在妖怪世界定居?」

他身上的潮紅雖已經退去大半,但是通紅的耳朵以及映在雙頰上微紅的紅暈透露出他還尚未冷靜下來,讓他正經的表情被打了折扣。

碧藍沒有立刻回答言啟的疑惑,他看著對方那明明仍舊害羞卻硬是裝冷靜的模樣,眼神變的深沉,眼珠的顏色也稍微深了些。

真想看看……

他瞇起眼,整個人周遭開始散發出一股危險的氛圍。

在床上時會是什麼模樣呢……

他的腦海中不禁浮現眼前人的模樣。

肯定,是全身通紅,泛著淚,卻又倔強的表情,用那因快感而哭喊到沙啞的嗓音說著不服輸的話吧……

兩人之間突然陷入沉默,言啟疑惑地盯著碧藍,發現後者也正盯著他瞧,但就是沒有開口回答他的問題。

而且,此時對方還用一種……他不曉得該怎麼形容的眼神直盯著他瞧。

那雙原本清澈明亮的異色瞳此時變得深沉,裡頭的情緒就如同一道漩渦,混雜在一塊令人看不清。

言啟看著突然噤聲的男人,被一直盯著瞧的他有些緊張,他吞了吞口水覺得喉嚨有些發乾。

「你、你幹嘛突然沉默啊?」他結巴著疑惑地問。

其實他也想問碧藍現在看著他的眼神裡那混雜在一起的情緒是代表著什麼,不過他直覺到答案可能會超過他能負荷的。所謂的好奇心殺死貓,所以他硬是壓下好奇心決定死都不要問。

經言啟這樣開口詢問,碧藍腦中的未成年不宜觀看的畫面才被打斷。

「沒事。」他搖搖頭說道。收回因妄想而走神的思緒,開始回答言啟之前提出的疑問:「你還記得你今天向我抱怨的事情嗎?」

雖然言啟不太明白對方怎麼會突然提起這件事,也不了解這跟他的疑問有什麼關係,不過他還是乖乖的點點頭。

只是他一想起今天向貓抱怨的內容,原本可以說是愉快的心情又變的沉重起來,表情也變得有些陰鬱。

但隨後又想起他原本是抱持著貓聽不懂他的話所以才跟貓抱怨這些事的,但是如今,貓不但聽得懂,而且還是個可以變換成人形帥哥的妖怪。

想到這,言啟都想挖個洞把自己埋了。

丟臉,太丟臉了!當時還哭了啊!

看著言啟的表情一下陰鬱,一下又尷尬,碧藍也大致上可以猜到對方在想些什麼,他都已經習慣眼前這人類思緒亂跳的行為模式了。

他並沒有開口調侃對方,只是無聲地笑了笑,繼續原本的話題:「在人類的世界裡,你們人類總是顧慮著所謂世俗的眼光,做任何事都綁手綁腳的。」

碧藍緩緩道出他對人類世界的觀點,同時也道出他今晚所知道、所認識到的言啟,「你也是被這些所謂世俗的眼光給束縛住,無法表達自己的想法,不能正大光明的嶄露性向。」

「但是在妖怪的世界中,沒有這些問題。」見言啟還是一臉不解地看著自己,碧藍忍不住伸手觸碰對方的臉頰,「妖怪是隨心所欲、無拘無束的,雖然也是有一些規矩,不過也就是不要殺害人類或互相殘殺那類的罷了,其餘的都很自由,在這裡,你可以作你自己。」

「無拘無束嗎……」似乎對碧藍口中的世界心動了,言啟不自覺的喃喃道,腦中也不禁浮現對妖怪世界的想像以及今晚所見到的一切。

「對,像今天,大家想要辦慶典,就辦了。前陣子還有臨時起意成群結隊去捉弄人類,還有在更早之前想到想要去國外看看,就真的跑出國了。」碧藍看的出言啟有些心動且對妖怪世界有好奇,他再接再厲的又舉出幾個例子試圖讓人更加陷入其中。

言啟聽著碧藍口中所敘述的妖怪世界,眼底逐漸浮現出羨慕以及心動,不過他仍舊沒忘記他真正疑惑的是什麼。

「可是為什麼是我?」他問道。

他還記得碧藍說的,如果要在妖怪世界生活,只要成為對方的伴侶就行了。

可是,為什麼選擇他?就算他被現實壓得喘不過氣,但那也不足以成為對方選擇他的理由吧。

因為,人類中大多數的人都與他一樣啊。

所以一定還有一個最重要的理由讓碧藍選擇他。

碧藍也知道言啟糾結且疑惑的點是什麼,他先是輕輕嘆了一口氣,似乎有些的無奈,接著拉起言啟的手,輕貼在自己的胸口,緩緩的說道:「因為我喜歡你啊。」

他的神情是深情的,語氣是溫柔卻也慎重、堅定。

毫無委婉,簡單直白的告白,讓人想裝傻裝聽不懂也沒辦法。

言啟這下也徹底的了解眼前的男人對他竟是抱持著這樣的情感。

他足足愣了好幾秒後才反應過來,只見他的肌膚立刻再次染上一層紅,手足無措的「咦」了一聲,接著「不可能」這三個字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下一秒言啟才發覺到他失言了,他脫口而出的那三個字感覺就像是在否定對方的感情,但是他並不是那個意思,他只是……只是……

「為什麼你會這麼覺得?」自己傳達出去的感情得到「不可能」這三個字回應,碧藍卻也沒有生氣,仍舊是溫和的對待言啟。

「這……我、我也……也不清楚……」言啟轉開臉,不敢與碧藍對視。

「不,你知道的。」碧藍放開言啟的手,雙手輕貼住對方的臉頰,以不會造成不適的力道迫使對方轉回視線與他對視,「這一路相處下來,你或多或少猜測道我對你是抱持著什麼樣的感情,但是,你在逃避,你裝作不知道。」

他一整個晚上對待言啟的所有的一切沒有絲毫隱瞞,所有的一舉一動、言行,全都充滿了他對眼前這人的感情。

「我……」言啟想要說些什麼,但是他發現無法反駁。

他不得不承認,碧藍所講的這些的確全是事實。

「你說你不清楚你為什麼會這樣。」碧藍認真地盯著言啟,後者的表情透露出慌張,他緩緩的一字一句說道:「小騙子,你明明就全都知道……」

「別說了!」言啟出聲制止,語氣中夾雜著驚慌的情緒。

這人將他看的太透徹了,他的一舉一動,他的一字一句,都被看在眼裡,最後逐一拆解分析出他這人的真正面貌。

極度的缺乏自信,這是拼湊成他整個人極大的一部份。

言啟感到驚慌失措,這是他第一次被人給看的這麼透徹。

碧藍說的沒錯,對於對方今晚對待他的一舉一動他多少有做出猜測。

那親密的舉動,那溫柔的言語,那柔和的表情,全部,全都承載著滿滿的愛意。

儘管早已多少察覺到了,但是他選擇裝做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察覺,來掩飾他心中的自卑及不自信。

像他這樣平凡的人,碧藍怎麼可能會喜歡他呢?肯定是有什麼誤會吧,也有很大的可能是自己自作多情,想太多了。

他對自己就是這樣的極度不自信,同時,也是怕自己會受到傷害,因為,他對眼前的男人產生好感了。

有期望就會有失望,期望愈大失望愈大,他深怕自己滿心期待對方對自己有意思結果卻是自己會錯意,那樣,會很難過吧,也會很尷尬吧。

只要一開始就認為對方不可能會喜歡自己,那麼就算結果再怎麼糟他都有辦法對自己說:看吧,就說他不可能會喜歡了,果然如此啊。

以這樣的說法來安慰自己,來讓自己可以不在乎這結果。

他是個極度缺乏自信的人,同時也是個卑鄙的人,為了不讓自己受傷所以選擇忽略那明顯的情感。

他這麼自我評價,然後,更加看不起自己,對自己更加沒有自信。

所以,在對方直白的說出心意之前,他都選擇忽略那明顯過頭的情意,選擇裝傻裝遲鈍,但是當那告白說出口時,他也仍舊是直覺的不敢相信,因為,他真的沒什麼特別之處,就只是一個路上隨便一把抓的普通人而已。

曾經,也有心細的人看出他缺乏自信這一事,不過那些人的反應都是:「為什麼要感到沒自信?」、「為什麼只因為這些小事就失去信心?」

似乎擁有自信是非常理所當然似的,而沒有自信的他就如同異類般。

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過「你其實很好」這類的話。

他不想再瞧見那種理所當然的態度,於是他選擇以遲鈍、不知情的態度來掩飾他的自卑,儘管他知道許多事情。

碧藍看著言啟那副驚慌失措的模樣,左胸口的位置感到微微的抽痛。是什麼樣的環境下造成這人會這樣的缺乏自信,甚至不願意讓人知道呢?

「你為什麼會這麼自卑呢?為什麼要對自己這麼沒自信?又為什麼……你要這樣隱藏自己呢?」碧藍問道。因為對自身的自卑、沒自信,所以對方下意識地否定他的感情,選擇忽略,認為他不可能會喜歡他。

「……我還比較疑惑,你們的自信是哪邊來的?」言啟深呼吸幾口氣,強迫自己從被看穿本質的狀況下冷靜下來。

他拿下輕貼在自己雙頰的寬厚大掌,強硬的逼迫自己直視碧藍的視線,也或許是因為發現自己早已被看透了而自暴自棄不再選擇逃避吧。

「每次觀察著他人的行為舉止,我反倒很疑惑,為什麼大家總是能夠如此的有自信?」而他為什麼卻無法做到?

這句問句他已經壓在心底很久很久了,而如今因為碧藍的態度並不會令他反感,所以他便直接問出口。

但是過一會他閉上雙眼,將有些激動的情緒壓下,淡淡的說道:「算了。」

他並不是真的想要知道答案,而且想想這問題其實也滿蠢的,就像是問會走路的人「你為什麼會走路」一樣,根本沒有什麼所謂的答案。

反倒是關於他的沒自信,他還可以回答一下。

「你問我為什麼會這樣沒自信,其實也沒什麼特別重大的事件,就只是小時候我家老媽管我比較嚴而已。」他聳聳肩,露出自嘲的表情。只因為這樣的因素,所以造就他這人,連他自己都覺得很可笑。

「我有一個哥哥跟一個妹妹,你也知道,有兄弟姊妹的難免都會被拿來比較。」言啟緩緩簡單的訴說他的過去,「我比較笨拙,有許多事情我都比我哥跟我妹上手的還要慢,因此總是免不了一些冷嘲熱諷。」雖然現在也還是一樣。

「我渴望得到肯定,所以我盡力的達到要求,但就算我做到了,得到的卻也不是肯定,而是理所當然的回應。」這點也與哥哥妹妹得到的回應相反。

「我總是被嫌太笨,什麼事都不會做,儘管我是三個小孩中做最多的。」過往的回憶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他也不願意再去多做回想,那只會讓他心情更糟而已。

「再之後,就開始上學了,然後被更多人做比較。」言啟手環胸,輕哼了一聲,再次開口:「至於你問我為什麼要隱藏自己,很簡單,我只是討厭看到別人在知道我缺乏自信後的那種態度而已,那會讓我想揍人。」

之後他不再開口,也不願意與碧藍對望。

他曾經也跟他很好的朋友說過小部分的過去,然後,他在對方的眼神及態度中瞧見了恥笑及無所謂。

他怕會在那雙異色瞳中看到同樣的情緒。

「你沒有全部說完。」見言啟不再說下去,碧藍這才開口,說的卻是言啟沒有將全部與他坦白。

言啟聞言挑起眉,「我還有什麼應該講的?」

「你不止是討厭別人的態度,更多的,是害怕吧。」碧藍輕聲說著,這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儘管言啟沒有說,但是他卻能從對方的舉動看出來,眼前的人從講完自身隱藏起來的自卑以及過去後,就沒有再正眼看他,這是一個明顯的逃避行為,充分表達出他的害怕。

「……」言啟沒有出聲反駁,只是他的沉默已經代表他默認碧藍的說詞。

「言啟。」碧藍輕聲溫柔的喚著眼前人類的名字,等待對方將視線轉回他身上。

言啟見碧藍在喊了他的名字後沒有再開口,也知道對方是在等他轉頭看他,他嘆了口氣,緩緩的轉回頭,小心翼翼地看向碧藍,確定對方的眼神中沒有令他害怕的任何情緒或反應後才直視眼前人的雙眼。

見言啟終於直視自己了,碧藍才緩緩地開口說道:「我討厭人類。」

聽到這段話,言啟不解的微微皺起眉頭等待對方的下文。

「我很討厭人類,在我有意識以來就很討厭,因為我從人類那受到太多傷害了。」碧藍的聲音低沉,平穩,但卻很清楚的可以感受到被壓抑的厭惡。

他緩緩地述說著他對人類的感受,述說他從人類那受到的傷害,然後,他毫不意外地看到眼前令他心動的人類眼底浮現出的心疼與不捨。

他著迷似的、衝動的湊近,在對方反應不及時將一個吻輕輕的印在那充滿感情的眼睛眼皮上。

接著人類的反應完全在他預料之中。

言啟原本已經降了溫、退了潮紅的臉如今又因為這一個輕吻而再次漲紅升溫,彷彿下一秒就會有蒸汽從他頭頂冒出似的。

「你、你、我……你別亂親我……」言啟抗議著,但是配上他那害羞的神情以及弱弱的語氣,只會讓人覺得他是在撒嬌而已。

碧藍欣賞著言啟的反應同時,他也發現對方並沒有明顯拒絕他這些親密的舉動,至於剛剛說的那句話,根本就只是掩飾害羞的嘴硬而已。

這是個好現象。他想。

碧藍的嘴角上揚,原本因回憶而陰暗的情緒變得很是愉悅,「我很討厭人類,但你是例外,言啟。」他說道:「我很喜歡你。」

「所以……為什麼……」言啟還是滿心疑惑,他不明白對方究竟是為什麼會喜歡他。

「在第一次見面時,你幫助了我。」碧藍提起他與眼前人類第一次的相遇,腦中也浮現當時的情景,眼神愈發柔和。

「那、那樣的狀況下,不管是誰都會幫吧……」言啟搔搔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但是我開始接觸你之後,你還是處處維護我。」

「有嗎?」言啟不太記得他還有為對方做過什麼事。

「你沒有拍照。」碧藍點了點左眼的眼角,說道:「現在人類只要看到稀奇古怪的事物總是會用手機拍照,然後傳播出去,但是你沒有。」

聽完碧藍的這番話,言啟有些訝異。他的確是抱持著為了對方安全著想而不拍照,但這也只是個小舉動,他沒想到眼前的男人竟然會看在眼裡,還緊記於心。

「你這舉動讓我對你有了好感,之後相處下來,我發現你這人……真的很好,是一個很溫柔、很細心的人。」碧藍垂下眼簾,回憶起第一次相見時言啟救了他的畫面,之後兩人在晚上時的獨處,以及,他私底下觀察到的言啟。

當初在被救了之後的隔天,他就在言啟工作的地點附近埋伏,偷偷的觀察著這個救了他的人類是個什麼模樣。

由於被救的當下是晚上,他也因為麻醉而有些神智不清,再加上急於逃走,所以對於救了他的人的長相他記得不是很清楚,不過味道倒是記得很清楚,因為被對方抱在懷裡帶著跑有段時間,所以他有將味道記下來。

循著味道找到人,他就偷偷地觀察著,想要看看這人值不值得他出面道謝。

之後,他對這人類起了興趣,於是便現身開始接近,再之後,他淪陷了。

「你對我總是很縱容,對任何人也都是笑咪咪的,就算受了委屈,卻也不會將情緒表現出來,繼續掛著笑容面對人。」碧藍牽起言啟的手,手指輕輕滑過手掌上的紋路。

手心傳來搔癢感,言啟不禁抖了抖,想要將手抽回,但是卻又捨不得這溫柔的觸碰。

「但是當你一人獨處的時候,你卻會露出脆弱的表情。」碧藍抬眼看向言啟,表情很是認真,「我不知道你是因為什麼事情而露出那樣的表情,我只知道我喜歡你的笑容,當下我真想替你解決所有害你傷心難過的事物,只希望你可以一直無憂無慮地笑著。」

「現在,我知道是什麼事物令你脆弱了,而且,我有能力可以幫你。」碧藍握著言啟的手微微加大了力道,洩漏他一絲緊張的情緒,「言啟,你願意成為我的伴侶,一起生活在妖怪的世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