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參加一場研習會議
會議的主講者是某間科技大學的教授
這位教授提到他在科大授課的情況
說授課學生有一百多位
但學生翹課的翹課 睡覺的睡覺 整學期唯一有認真聽課和他互動的
只有一位學生 而這位學生是來自中國的留學生
因此他對台灣學生的素質及台灣的未來感到憂心
其實我很能理解這位教授學生的感受
因為我光聽他講不到五分鐘 我就開始低頭滑手機了

應該是從我開始當老師的第一年吧
不時的就會有很多新聞媒體報導中國的大學生有多認真向學
每天晚上圖書館的自習室都客滿
一位難求 每個人都自修到圖書館關門才願意離開
然後一堆人去中國參訪回來後也不斷散布同樣的訊息
說他們不管去哪間大學 看到的都是這樣認真用功的學生
台灣的大學生根本就沒有競爭力
這跟那位科技大學教授的說法是多麼雷同
只是眼見也未必是真 更何況只是報導 所以我們都需要思辨
思辨其中的真假還有真實

首先 一間大學裡每個學生都如此認真用功 可能嗎
我說的可能指的是 這合常理嗎?
在沒有刻意的安排下
事物都應該是常態分配的情況
一間學校裡 必然有用功的 普通的 打混的等等不同層次的學生分配
就算是在經過篩選的大學裡也是如此
頂多就是比例高或低
一間大學能夠有二分之一認真的學生 基本上就有些違反常理了
要說全體都是這樣 那背後一定有鬼
我並不是說那些去參訪的人在欺騙我們
而是說他們所看到的只是假象
就像台灣的國中小如果知道哪天有外賓來 前一天一定會大掃除
還會提醒學生當天要特別注意禮貌一樣
只是中國做得更徹底一點
連學習風氣都要去修飾造假
如果有人要問我怎麼能夠確定這是造假
原因也有很多
比如我一開始說的 因為這違反常理
比如早就有中國那邊的大學生自己出來說明過 其實中國跟台灣的大學生都差不多
也是愛玩的跟用功的都有
比如中國的百度等貼吧每天那麼多文章 如果中國的大學生那麼用功
我想文章數就不會那麼多了 就像批踢踢的廢文一樣
比如假使中國的大學生都這麼優秀 那為何有那麼多出國留學的中國學生捲進作弊的醜聞
比如一個連奧運開幕典禮都可以造假的國家 大學在有人參訪時造假其實也很合理

再來就是認真苦讀就表示優秀嗎?
在國小 國中 高中 也許這真的是標準
但到了大學 乃至於研究所就絕對不是這樣了
最簡單 也是最直接的證明
全世界最頂尖的幾所大學 哈佛 劍橋 牛津 麻省理工等等
這麼多年以來 曾經有過學生在圖書館苦讀到關門的新聞報導嗎
至少我從沒看過
所以是這些大學的學生都很打混嗎?
當然不是 而是當到了大學之後 知識已不再是單純的苦讀積累
注重的是思辨 創意 團體
而其中的創意又是來自於書本之外的活動
整天待實驗室實驗那是另外一回事 沒有人整天待圖書館的
更何況 如果認真苦讀真的有用
那麼這麼多年了 為何講到世界最頂尖的大學 大家還是認定是哈佛那幾間?
(當然 中國大學的世界排名是上升的 但這還又討論到大學排名的機制 這邊就先不提)

台灣的這些報導 乃至於宣傳這些言論的人
要嘛是被中國欺騙 要嘛是要捧中國的臭腳而毫無思辨反省能力
就拿這次那位教授來說
他一說起話就透著濃濃的優越感
偏偏還只會高談闊論而無實際內容(所以我才說聽不到五分鐘我就開始滑手機)
身為老師的人 整個學期只有一個學生願意跟你互動
我教學最差的時候(剛考上老師時)一個班級至少還有三分之一的學生願意聽我講話
那時候我還要經常反省自己為何沒辦法讓更多學生聽我上課
而身為教授卻一點反省都沒有
那個中國留學生會願意跟你互動 多半還是因為他會一直講中國好話的關係
對此 我只能說 我也很為台灣教授的素質感到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