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1-11 08:00:00路痕

藍帖信傳奇之《斷片》02




 

藍帖信來到地下洞穴的入口,已經是午後的時間了。

這個洞穴的入口並不太明顯,如果不仔細找恐怕也看不出來,只是一個狹長的裂縫,隱藏在一棵上百年的巨大樹根之中。大樹的樹幹基部還被人用紅漆畫上一個「骷髏頭」的圖樣,加上不時吹來的間歇性谷風,產生風洞效果,發出像鬼叫一般的聲音,難免有幾分駭人。

雖然他是第一次來到百朗大峽谷,也沒有一個當地的熟人可以帶領他進入這個「鬼洞」,但是他卻一點都不畏懼。心想:「鬼號」的恐怖名稱也不過是鄉下愚民捕風捉影所取的,還不是一個地質學上的地下溶穴。藍帖信是高級知識份子,怎麼會相信這些因緣附會的邪說?他毫不考慮就屈身進入了這個地穴之中。

 

入口處並不寬敞,但裡面暗無天日,不靠手電筒視物,根本伸手不見五指!有好幾處且要側身或爬行才能勉強通過岩石的狹縫,藍帖信的身高大約接近一百八十公分,體重約七十公斤。如果比他再高胖些許,恐怕怎樣都進不了這個地洞。

藍帖信開始納悶:平時膽子不大的小雲,怎麼敢一個人進入這麼黑暗的地下洞穴?有可能獨自一人來這種地方探險嗎?

 

無論如何,藍帖信還是勇往直前。

為了救心愛的小雲出險,還有什麼能夠阻止他呢?

才進入地下洞穴,在彎曲起伏的岩洞前進了大約十五分鐘,就遇到一個往下的深坑。

藍帖信把隨身帶來的繩索一端綁牢在伸出壁面的樹根上面,便用繩索縋下了深洞之中。

這個垂直坑洞少說也有五公尺高…這時候他忽然想到:為什麼沒有看到另外一條繩索綁在樹根上?不靠繩索,小雲是萬萬不能夠通過這麼高的深坑的。如果她順利縋下了這個深洞,又是如何把繩索從樹根上解下來的呢?

這件事實在令他百思不解,當他縋到了底,一邊從背包裏面取出短刀依深度把繩索割斷,留下一截繩索在原地,以便回程的時候他們爬上去使用。

洞穴內到處濕漉漉地,不但有一股陰寒之氣,而且怪石嶙峋,充滿怪異的氣氛。要不是藍帖信事前穿了足夠的衣服,可能根本無法忍受這股冰寒之氣,這樣的環境之下,使他又對小雲的艱苦處境,感到格外憂心忡忡。

又在洞穴內摸索了約半個鐘頭之後,藍帖信忽然聽見有種細微的悉藪聲音接近,於是他用手電筒小心翼翼地向四處照看,忽然一道白色的長形物體從腳下滑過…藍帖信不看還好,一看嚇了一大跳:那竟是一條手臂粗,三米長的白蛇!藍帖信知道這樣缺乏黑色素的動物,視覺多半已經喪失,只要不去招惹牠,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可是他擔心的是小雲,如果她遇到這條長蛇,她也能夠這麼冷靜地面對這種令人髮指的冷血動物嗎?……

想歸想,即使小雲真的遇到了危險,現在他也幫不了忙。唯有盡快找到她,才能讓藍帖信真正安心。

想及此,藍帖信不覺加快了腳步,又往無盡漆黑的深洞裡面摸去…。

 

                                                   

 

小美人魚百無聊賴地回到了旅館,真沒想到藍帖信竟然不讓她一起去尋找劉昀?要不是不信任那些當地人,小美人魚早就跟他們一起出發去搜救劉昀了。

儘管如此,小美人魚並沒有忘記藍帖信托付給她的任務。

她首先探聽出了當地各大報社和媒體的電話,和他們約定時間,然後又草擬了一份新聞稿,打算隔天一早就寄回台灣給各種媒體,把消息發佈出去。

當她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妥當之後,竟已經是凌晨兩點鐘了。

於是她才滿身疲憊地走進了浴室,在浴缸裏放滿了熱水,準備好好的洗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

已經將近一個禮拜沒有舒舒服服洗澡過的小美人魚自我解嘲地說:「再這樣下去,我這條小美人魚都要變成小魚乾了。」

翌日清晨,小美人魚還賴在床上,就被房間的電話吵醒。

「喂--我是于雅惠。」

小美人魚睡眼惺忪的拿起話筒說話。

「于小姐,這裏是櫃檯,抱歉打擾您。在大廳有您的訪客,請問妳是不是下來見他?」

「訪客?我在這邊沒有認識的人呀,他叫什麼名字?是男的還是女的?」

「是男的,他說他姓王,但是沒有說叫什麼名字。要不要我問清楚再回妳話?」

「不用了!叫他等五分鐘,我就下來。」

 

五分鐘之後,小美人魚來到了旅館大廳,並沒有看到有人在等她,於是他又去問櫃台:「我是于雅惠,剛剛是誰說有人找我?」

一個正在處理雜事的櫃檯小姐轉過身來:「是我,于小姐。他不就在…欸?奇怪了?剛剛明明站在門口,怎麼一轉身就不見了?」

「沒有啊!?」

小美人魚望著空蕩蕩的旅館大廳,連個鬼影子都沒見到。

「我不騙你,剛剛明明還在的。」櫃檯小姐無辜地回答。

小美人魚又四處張望了一下問:「那個王先生長得什麼樣子?」

「中長身材,瘦瘦的,操外省口音,我想應該是外地人吧?」

「外地人?是不是和我同樣的口音?」

小美人魚想,也許是公司從台灣派來幫忙的人。

「不一樣!台胞的口音我能分辨,他應該是來自華中地區的吧?」

「花東地區?」

小美人魚懷疑道:「我沒有花東地區的朋友啊!?你會不會搞錯?他有沒有什麼特徵?」

「我是說華中地區。」

櫃檯小姐糾正她之後,想了一下才回答說:「他長得很年輕,頭髮長長的,好像很多年沒剪頭髮的樣子。還編了一個辮子盤在頭上。男生這種髮型,現代人已經看不到了。如果他剛離開,應該還走不遠罷?」

「好吧,我去外頭找找看…。」

小美人魚說著匆匆走出了旅館,她可不願意無故讓一個陌生人搞得睡不著──這是她的壞毛病,心裡容不得一塊小石頭,所以經常失眠。

在旅館前廣場張望了半天,沒看見什麼人像櫃檯小姐所描述的樣子。

於是小美人魚又繞到了旅館一側的森林步道,在步道上才轉了一個彎,就老遠看見一個人影…。

因為小美人魚有近視眼,根本看不清那人的模樣,於是小跑步趕了上去。

「喂!前面那個…人,你倒是等等我呀!」

那人一聽,果然立住了腳步,回頭張望了一下。可是才兩秒鐘,好像是又想起什麼,反倒是加快腳步,對她的話理都不理。

小美人魚原以為他會停下來等她,沒想到他反倒加快了速度。氣得改小跑步為快跑,三步作兩步就追到了他的面前。

「你這人…怎麼這樣?明明…叫你等等我,你…反倒走得越快?…害人家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近看這人是個眉清目秀的少年漢,瘦削而高。

那人原本一臉驚訝,但是仔細看看小美人魚披頭散髮,而且香汗淋漓,竟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

「哼!你還笑得出來?真是沒有君子風度!」

小美人魚覺得自己好像被愚弄了,不覺燃起一股無名火。

那人聳聳肩,揚揚眉,一副無辜的樣子,才緩緩地回應:「我認識妳嗎?」

「我…你…」

小美人魚一時無言以對,竟然口吃了起來。

眼前站立的分明是一個陌生人,是她自己無故把人家攔下來的,實在找不出理由來對他生氣。

「小姑娘,如果妳沒事,我要走了!」陌生人說完,轉過身就準備離去。

小美人魚忽然發現他背後的頭髮,果然像櫃檯小姐說的一樣,編成一個辮子盤在頭上…。

情急之下小美人魚竟然上前去拉住他的手:「明明是你先來找我的,竟然賴皮,反而說我有事找你?你到底是不是一個男子漢?」

那人的手被她拖著,又聽了她的責問,竟然有些心虛。只是把眼睛直楞楞地看著小美人魚的手,在原地站著不動。

這時小美人魚才看清楚眼前這個人的面容,大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郎,面容長得還算佼好。小美人魚也不過二十出頭,不覺一時感到羞赧起來,只得把手放開。

「你怎麼知道我找你?」

「你終於承認了?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吧?!」

「我…我是來找師父的。」

「師父?我什麼時候收了你這個徒弟?我怎麼不知道。」

小美人魚故意這樣回答,趁機佔了他的便宜,總算報了一箭之仇。其實她何嘗不知道他說的『師父』決不會是自己。

「小姑娘,妳誤會了!我說的師父不是妳。」

「可是你剛剛明明到旅館裏面找我,不是嗎?你看來比我小,我當你師父應該還過得去吧?」小美人魚故意逗他。

這個小男生似乎未經事故,聽她這麼說,竟愣在那邊,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小美人魚看了有點不忍心,所以岔開話題:「好了好了,你就說說你師父是誰?又為什麼到旅館來找我?」

「我師父是黃大仙,他的法術很高強呢!」

「什麼法術不法術的?現在是什麼時代了?你竟然還拜師學法術?」小美人魚感到很訝異:「真是不可思議!」

少年不知道如何應對。

小美人魚又接著說:「況且,我也沒見過什麼大仙不大仙的。」

「我師父幫妳們算過命,妳們的生辰八字明明寫在他的資料簿裏面。那天我在一旁打掃,妳們沒注意到我。」

他這麼一說,倒是提醒了小美人魚:在一週之前的某一個晚上,她的確和劉昀在街上一個算命攤上算過命…當時那個算命仙還問過她們住在哪家旅館?叫什麼名字?不過,事情過了,小美人魚也只是把它當成無聊的消遣罷了。

「哦…我想起來了!原來那個翹鬍子就是你師父啊?陰陽怪氣的,滿口胡說八道…小雲才信他那一套,要是我,連甩都不甩!」

「你不可以污辱我師父!他是茅山派第七十三代傳人。」少年聽了小美人魚的回答,竟然惱羞成怒。

「好了好了…別生氣嘛!我沒有看不起你師父,算我的錯好不好你倒是說說看:你找師父為什麼找到我們頭上來了?」

「這…我不能說!師父已經失蹤快一個禮拜了,我想他一定跟你們在一起。所以我才來旅館找妳。櫃檯的小姐說:他根本沒看過師父跟妳們在一起,後來我想想,決定不打擾妳了,所以才離開。」

「原來如此,但自從上次算命後,我真的沒再見過你師父了,實在幫不了忙…」

少年聽了,露出失望的神情,黯然失色地說:「沒關係,那我走了。」

小美人魚看了不免產生憐憫之心…。 

「慢著…」

小美人魚叫住他說:「我看你一副老實相,不瞞你說,另一位姐姐也失蹤了,她是在百朗大峽谷失蹤的,我也正發愁呢!」

少年一聽,立即站住露出驚訝的神色說:「真的?什麼時候的事?」

「已經第七天了,還沒找到人,我真是耽心死了…。」

少年若有所思…。

「有人說她進了『鬼號地下洞穴』,到現在還是音訊全無。」小美人魚繼續說明。「對了,我叫于雅惠,人家都叫我小美人魚,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如果遇到了你師父,要怎樣通知你?可不可以告訴姐姐你住那?」

「叫我小順子就行了,不勞妳費心,我想我自己可以找到我師父的。我要走了!」

小順子說著便轉頭動身,小美人魚正覺得納悶,這人怎說走就走?沒想到他才走了兩步,又回頭說了一句:「另一位姐姐妳不必找了,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這句話可把小美人魚嚇了一跳,任何人聽了都知道其中必大有文章。

小美人魚馬上衝到他的面前擋住去路:「你剛剛說什麼?請你把話說清楚一點。」

小順子似有難言之隱,沉默了一下,終於回答:「小美人魚姐姐,求妳不要再問我了,我是不會告訴妳的。」

小順子畢竟是個憨厚的小子,他這麼一說,小美人魚反而更加肯定他知道一些內情,而這些內情一定跟劉昀的失蹤有關。

好不容易抓到一條線索的小美人魚,怎麼可能就這樣輕易的放他走呢?

小美人魚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小順子的身上撲過去,從身後用雙手緊緊的抱著他的胸膛,那個樣子就像兩個小戀人之間的擁抱一樣。

「妳…妳要幹什麼?!」

小順子被她突來的熱情動作嚇了一大跳。

「我不准你走!你一定要把事情給說清楚。」

小順子露出一副苦瓜臉:「我這是好心沒有好報?男女授受不親,你這樣抱著我,真是羞死人了!」

「我不管,我不管!你非要把你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個清楚,否則今天我小美人魚纏定你了!」

別說小順子從來沒有被年齡相近的女人這樣抱過,就是自小連女童的手都沒有碰過。小美人魚如此唐突開放的舉動,就像十萬伏特的高壓電,簡直要把這個純情的少年擊昏。

小順子只覺得全身忽然熱了起來,還有一種怪怪…但是不錯的感覺。那種感覺,怎麼說呢?使他很想伸出雙臂,反過身也把小美人魚抱起來…。

可是長期的修行生活,根本不近女色,也使他萌生一種很深的罪惡感。

跟隨師父修行多年,師父曾一再的告誡:女人是禍水,絕對不可親近…。今天果然印證了師父的話,他現在是否已惹禍上身,自討苦吃?

缺乏世故的經驗,小順子只得答應小美人魚的要求,無奈地說:「好吧,好吧求妳先放開我,妳抱得這麼緊,我怎麼說呢?」

「我放開你,你可不能賴皮喲!我以前可是學校的長跑代表隊,你別想跑得過我。」小美人魚警告說。

「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怎麼會騙妳呢?妳快放開我吧。」

小美人魚半信半疑的把小順子放開,兩眼還瞪得大大的,小心提防著他逃跑。

「你可以說了吧?我已經放開你了。

「唉…說來話長,可是我必須要盡快趕到一個地方去,否則就來不及了!」

「妳明明答應我不准賴皮的,現在又不想說了?」

「我不是不說,實在真的很緊急,沒有時間再逗留了。除非妳和我一起上路,我在路上一邊說給你聽…。」

「你這麼急,要趕去那裏?」

「百朗大峽谷。」

「百朗大峽谷?」小美人魚考慮了一下,立刻回答說:「好!你跟我一起回旅館收拾些東西,我這就跟你走。」

於是兩個人匆匆的朝旅館走去。

 

                                                   

 

藍帖信只靠著一個蓄電池式手電筒,又在黑暗中艱難地前進了半個多鐘頭,忽然聽到前方有隆隆的聲音。在狹窄的洞壁之間穿梭了好一會,終於來一個比較開闊的空間。

這個空間的岩石非常潮濕,大約有一輛卡車那麼寬。

藍帖信順著岩壁找到了三個大小不同的深裂隙,其中有兩個似乎隱隱傳出聲音。藍帖信卻不知道應該往那個洞穴尋去?

他開始懷疑小雲是如何深入這麼危險的境地?如果她真是有計畫的進入這個地下洞穴,那她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這些謎題的答案只有找到小雲才能解開,可是小雲到底在哪裏呢?

考慮再三,藍帖信決定從較大的裂縫進去,他想:如果讓小雲來作選擇,應該也不會挑困難的小洞穴去探險。

他的選擇果然沒錯,這是一條活路,連接著另一條彎彎曲曲但較平緩的長形洞廊。藍帖信才從令人窒息的狹小洞穴解放,一時大意,竟被濕滑的岩石絆倒...反應敏捷的他為了怕受傷,只好把手中的手電筒放開…手電筒一落地,光線便滅了,又聽得一陣碰撞聲,一時四面又被漆黑吞噬。

藍帖信伏在地上,肩膀感到微微地刺痛,一時竟無法;起身。結果竟然在地上躺了約十五分鐘,才緩緩的坐了起來。

這時他的眼睛已稍能適應完全的黑暗,但是四面漆黑伸手仍不見五指,想要在起伏不定、亂石遍地的黑暗中找手電筒也很困難。於是他開始像狗一樣爬向可能的方向摸索,試試看能不能找到跌落的手電筒。

可是胡亂在地上摸索了半天,竟然找不到失落的手電筒?就在他已無計可施的時候,忽然發現了一個模糊的光影從眼前晃過!定睛一看,簡直令人難以相信!那竟是一隻發著螢光的老鼠?

在這種深藏地底下的洞穴,發現老鼠已經很稀奇了?更別說是能夠發光的奇怪老鼠?藍帖信顧不得繼續尋找手電筒,眼巴巴地盯著那隻螢光老鼠最終的去向。沒想到老鼠在大約五公尺之外又突然消失?

難道是我眼花了嗎?藍帖信猛搖搖頭問自己。於是他又艱難地往老鼠消逝的地方爬去……。

「唉喲!」藍帖信的頭忽撞上了前方的硬物。

他用手觸摸,原來是岩石。

可是剛剛明明看見那隻奇怪的老鼠在這附近消失的?

他順著面前的岩壁往兩旁探觸,原來那是橫阻在他眼前的一面大岩片。老鼠一定是逃到這面岩石的後面去了,所以才會突然消逝,他想。

沿著岩壁右側爬去,果然又是一個狹長的穴道。再往前爬不到三公尺,藍帖信就聽到前方傳來尖銳的「鬼叫聲」!那聲音聽來真是令人不寒而慄……。

這麼淒厲的聲音,一般人聽了恐怕都要產生畏懼,但藍帖信有救人的任務在身,而且又是一個醫生,他怎能為了這個區區的畏懼心理而停止前進?

「恐懼來自無知!這不過是風洞效應。那表示這個地洞有空氣從另一端進入,一定和外面相通。」藍帖信自言自語地安慰自己。

這樣一想,他又重新提振起精神,繼續向前方的鬼哭聲挺進……。

爬呀爬……藍帖信像一隻四腳著地的動物,手掌和膝蓋都已磨破了…。又鑽過一個窄小的岩縫之後,前面的穴道竟然透露出了微光?

那雖是令人難以置信,可是卻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藍帖信越來越接近光源…他將會發現什麼?自己一點主意也沒有…但是他不是一個畏縮的人,即使將會面臨生死的險境,為了救人,他也會毫不遲疑地迎上前去!

攀過了最後一頁岩石,眼前的景象簡直令藍帖信目瞪口呆…他看到的是一個天然的奇景:一個非常大的的鐘乳石洞,頂上懸吊著有數百根的懸柱,而地面上卻是一朵一朵的「石蓮花」…。

這真是藍帖信所見過最美的鐘乳石岩洞!因為不管是鐘乳石懸柱或是地上的蓮花座,都放射出淡淡的螢光!

藍帖信開始了解到,剛剛看到的老鼠為什麼會發出螢光了。

一定是牠在這個充滿螢光鐘乳石的石洞內長期生活,不知道吃了什麼能發出螢光的物質,所以才會成為一隻會發出螢光的老鼠。

「水!一定是水。」藍帖信自言自語道。這種螢光物質很可能是可以溶於水中的,所以才能同時經由水的滲透進入到鐘乳石裏面。

就在藍帖信為這個天造地設的鐘乳石洞穴驚嘆的時候,他又聽到前方傳來一聲淒厲鬼叫…。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循著聲音的來源靠螢光的映射,他的前進速度改善了很多,穿越了上百座的石蓮花之後,他竟然又發現了另一處洞口。

這個洞口和之前的不規則形石洞有著明顯的不同,一看便是經由人工的斧鑿造成的。淒厲的鬼叫聲就是來自這個洞門。

藍帖信立刻三步作兩步地搶進了這個洞門……。

他看到眼前豁然出現了一個圓形石室,石室的中央有一道光線投射在底部的一座碩大無朋的石蓮座上,其餘的地面上到處是大大小小,如袖珍型火山口般的地穴,每個圓形地穴含著一顆透著螢光的穴珠,穴珠少說也有數十個,單看這些穴珠,有點像置身在月球表面一樣。

藍帖信無法置信的是:在中央石蓮花座四周竟插著四支長條旗幡,旗幡上畫滿了各種奇奇怪怪的圖畫…。

石室的另一側,還有一個小小的平台,大約有兩米寬,背後岩壁上刻著一個大大的「定」字。平台上放著一個沉重的石製三足煉爐,大概有西瓜大小,上面還殘留著些餘燼。平台後面又有一個陷下的深坑。

在現實世界中,藍帖信雖然沒到過類似的場所,但他可也看過武俠小說…很顯然的,這是一個方家修煉的場所。心中暗想:沒想到居然有人能找到這樣美麗的螢光石灰岩地穴來修煉…。

才踏進這個修煉室的洞門兩、三步,藍帖信的身子就被一陣間歇性,迎面呼嘯的狂風吹得不住往後退……。

「喝!我懂了,這個石室的另一端一定有一個風的入口,風在石室中產生了強烈的旋流,然後從我身後的洞門排出去,才會產生鬼號聲。」藍帖信說。

好奇心的驅使,於是,他側著身子,穿越強勁的風勢往中央的石蓮花一步一步地走去…。

 

這是他預先沒料到的好運,藍帖信看到蓮花座的中央竟然平躺著一個人--劉昀!他一時眼眶盈滿了淚水…。

「小雲!小雲,妳醒醒。我終於找到妳了…。」

藍帖信激動地叫著,但任藍帖信再怎麼叫,劉昀卻仍無動於衷。

藍帖信低下頭想去聽一聽劉昀的心跳,這才發現她的胸前掛著一條項鍊……。

這條項鍊有些奇怪,藍帖信從來沒看劉昀戴過,像是陶瓷之類的材質,但形狀卻像一個斷破的瓦片,上面好像還有些奇異的凸起...可是因為光線太晦暗,實在看不清楚是什麼。

藍帖信救人為先,也顧不得這小玩意是什麼。他聽到了劉昀的心跳正常,才鬆了一口氣…先憐惜地撫摸著她沉睡的臉龐,才把她扶起,背負起來。

這將是一段十分艱難的路程,但是藍帖信有決心,不確定的危險已經過去,他會平平安安地把心愛的女人帶出去!那怕用盡一生的力氣…。

 

 

              

(悄悄話) 2018-01-11 09:06:08
(悄悄話) 2018-01-11 09:0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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