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0-14 09:37:37夢天使

羽樊老師:用初心澆灌生命

        
        新生的生命如精緻的衣料,配上一把銳利的剪子,要裁要車,充滿各種可能以及一切想見的喜悅;還有著繡在上頭的一些青澀跟密密縫上的勇氣。這是「初」,一捲要製作成各式人生的豐軟布料。我們的心,在孩提時代都是這麼的鮮嫩初出,即便大人們已經成長這樣久,都還要緊緊守護跟追回。

        心是這麼奇妙的構造,我們想像它在我們胸口。科技發達的現在,我們明白原來我們是用腦思考與哭笑;正當以為我們破解了心不在心的真相,但最終又發現心臟似乎擁有一部分思考、記憶的能力。儘管人類不斷繁衍,就算是雙胞胎,也不會擁有一模一樣的心靈。各種不同樣子不同感覺的心,無限變化怎麼也抓不住規則。我們說熱心、貼心、暖心、愛心、窩心,也說寒心、傷心、痛心、苦心、狠心、憂心、私心、灰心、死心,還說小心、擔心、粗心、決心、用心、專心……一個心字搭上不同的字就換上一個臉孔,也就因此想像了不同的人格。

        有的人裝進了決心,就算冒著生命的威脅也要完成對於公平正義的追求,三十年前,我們看完醫生是由護士們、醫生家人開藥,藥師的專業並沒有被重視,我們拿藥也沒有藥師替我們檢查藥品有沒有問題。裝進決心的這個人,面對政府單位的跟蹤、監聽,老爸爸的責罵與擔憂,卻也沒有退卻。持續了四年,最終終於讓所有診所都必須有配合的藥師協助開藥跟確認。藥師不但讓社會有藥用,也能讓民眾會用藥。減少了用藥的浮濫,對自己的健康多一點把關。

        還有的人裝上了恆心,就算他要做的事情花三十年也不一定會做完,但是他義無反顧的栽進去。這人擁有一間古老而優美的活字印刷行,而活字印刷術是一個流傳千年充滿手心溫度的印刷技術,這間活字印刷行收藏了三十萬顆活字;但是二十年前電腦印刷取代了這個古老的技術,這些活字模抵抗不了時光的淘洗,慢慢的毀損了。裝上恆心的人,每天一點一滴的修復這些活字模,做一個是一個,就算離完成還有好幾十年,但他想要用他的生命去好好守護這份技術和在這間店長大的時光。

        我們裝上什麼樣的心,就變成什麼樣的人,世界就多了不同的顏色。不過,真的有這麼多心任我們選擇嗎?綠野仙蹤裡渴望得到心變成人的錫樵夫,得到的那顆心臟只不過是一顆用絲綢編織成的假心臟,但他相信,所以那顆心產生了意義。我們的相信,決定我們要成為怎樣的人,我們的作為,同樣也決定我們要成為怎樣的人。

        從我們把話說出口的一霎那,語言就是一張無形的名信片,別人從語言可以知道你是怎樣的人,所以我們「說好話」。老師認識一個人,她常常旅行、吃遍美食、對人大方、又有才華,看起來多采多姿的生活;可是和她相處起來真的壓力很大,她的口頭禪總是說「不是」「不對」,和她聊天時,明明我們講的事情沒有錯,但她就是習慣先開口說「不是」,接下來又把我們說的話原封不動的講一遍。要她能不能不講「不是」「不對」,她下一句開口又開始了,所以很多人都不那麼喜歡跟她說話,感覺好像永遠說什麼都不對,就算她真的沒這個意思也讓人好累。

        當然我們不可能完美無缺,也許不小心說錯話、做錯事,但至少我們「負責任」,學會說對不起學會收拾自己的錯。有的人因為房子會淹水,沒跟大樓的鄰居們討論過,就偷偷把房子加裝違法的管線,你告訴她要先討論才能改建,但她的腦袋裡都是「我的房子」「我的方便」「我的事情」,所以根本也不認為自己錯,反而聲音比你更大聲更兇惡。最後還是那個違法住戶的女兒出來道歉,請水電工恢復原狀,因此免除一場官司;住戶們對住戶的女兒都沒有怨言,反而對於那位滿腦子都是「我」都不想想別人的住戶特別的感冒,這樣的人很難意識到傷害別人了,更不用說學會「負責任」。

        事情還不僅如此,那位住戶之前還曾經為了中庭的樹被砍掉而大發雷霆。據稱她認為每天起床看見那棵樹還有聽見樹上的小鳥鳴唱讓她覺得身心舒服;但她似乎沒注意到這棵樹的高度已經過高了,而且隨著颱風季的來臨,如果不修剪過高的樹木,在中庭出入的人的安全該怎麼辦?她忘記她住在一個社區,而不是一間別墅,這不是她的中庭,而是一百多位住戶的中庭。沒有團體感的她,只注意到窗前美景忘記了行人們的安全。

        這些都只是很日常的瑣事,一陣呼吸間也就過去的小事情;而如何看待那些「小事情」就是很重要的選擇。一點一滴砂礫般的小事情,日日夜夜的堆疊起來,我們選擇忽視而麻痺還是重視而去改變?孩子雖然年幼,同樣有著獨立的思考,透過孩子自己的咀嚼反芻,能從這些日常體會到的就不僅只是日常規矩,還能開枝展葉長出很好的姿態來。
        創作坊並不是填鴨作文教學,一次的課程都是一場的演講,我們與各式各樣的人同悲共喜,大至歷史傳奇,小至尋常瑣事,乃至於創作坊的孩子們。生命這麼的漫長,創作坊能陪伴這些孩子的時間只有短暫幾年,所以我們透過千百萬個故事,讓每一個稚嫩的生命都能帶著「說好話」「負責任」「團體感」這樣的初心成長,當孩子們長大振翅飛翔時,看似什麼也帶不走;但只要帶著這樣的初心,他們就可以擁有並且熱愛這個世界;當然,對創作坊的孩子來說,「擁有」並不重要,能夠「愛」著是孩子們最珍惜可貴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