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時代實驗室裏養了一缸魚，魚缸長約1.2米、寬約0.5米的中大型魚缸，一年換兩次水，還記得當時我用虹吸管原理換水，因第一口沒經驗吸太用力，誤將魚缸半年沒換的水吸進嘴理，瞬間腥羶味衝腦，味道在口中盈繞不散，還蠻噁心的。

        那時魚缸裏主要養的是孔雀魚，因剛開始盛行，同學會刻意到魚店買尾巴長大舒展，顏色鮮明的公魚來養，因為公魚體色鮮豔，加上姿態婀娜，剛開始的確能吸引眾人的眼光，約四個月左右與像大肚魚般較沒特色的母魚交配產生下一代，但隨著繁衍世代越多，公魚尾巴會越來越短小，顏色會越來越混濁，越來越黯淡，就不再美麗耐看，但相當容易繁殖，數量也多，常送其他實驗室當贈品。當然我們會穿插養些紅球魚也都產下下一代，但數量不多，剛出生小球魚身形小而鮮紅，相當討喜，其中我們也養了隻藍鬥魚，因魚缸夠大且有大量水蘊草，所以孔雀魚及紅球魚的小魚可以躲在水草中，不至被其他成魚吃掉得以繁衍。

        還記得隔壁實踐室教授因要出國，將他一對灰色的神仙魚放在我們魚缸請我們代為照顧，果然是神仙魚，牠兩總是如影隨形，翩翩優雅地擺尾跳著華爾滋，有時還給我來個嘴對嘴的法式熱吻，好不害羞。有一天突然發現神仙魚產了數百顆卵，其間發現牠們會把發霉或未著床的卵會將其移除吃掉，以免感染，最後孵化約百隻幼魚，我們大家相當驚喜，也十分開心，更吸引了眾人眼光，看者神仙魚只要有其他魚靠近，父母就會聯手將其趕走，若小魚游遠了，還會用嘴將牠們吸到口中帶回再吐出，並集中在魚缸一個角落照顧，讓我們看了好窩心與感動，當時有學弟建議是否要將小魚隔離，但心想神仙魚爸媽體型遠遠較其他魚大，在他們細心保護與照顧下，小魚應能夠成長茁壯，不會被其他魚吃掉，加上有水蘊草可以躲，小孔雀魚與小紅球也都是這樣長大，應該沒有問題。隔兩天再看感覺小魚好像少了些，但又說不上是否真的減少了，緊接著週末兩天後星期一再回來看，驚訝地發現小魚全部不見了，我們想該不會是被其他魚吃光了吧？那也不至一隻都不剩？在小魚全數消失後3天母魚也死了，再過4天公魚也跟箸走了，而其他魚則仍然活著。

        神仙魚從產卵、孵化、養育到消逝，短短兩周時間，變化之快，讓我們來不及準備，心情從驚喜感動到傷心難過，如洗三溫暖。事後我們推測，應該是神仙魚吃掉自己的小孩，但為何牠們先前如此大費周章地照顧自己的小孩，又為不讓其他魚接近而拼命地保護，到頭來卻又吃掉自己的小孩？不解，這也許是神仙魚的天性。但我寧願選擇相信，是因為母魚與公魚無力保護自己的小孩，讓小孩被其他魚給吃掉，母魚因此鬱鬱寡歡，憂鬱而死，公魚因母魚死了，也不願獨留世間，選擇不吃不喝地殉情，跟母魚到另一個世界相會，相約來世再續神仙夫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