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8-15 00:02:54阿文

◎星空夜遊記

■夢的故事 第一輯
 ⊕1 ⊕2 ⊕3 ⊕4 ⊕5 ⊕6 ■臺語註解

   ◎三、星空夜遊記

                 ⊕潘文良

   ⊕1

【民國七十三年 六月 八日 星期五】 天氣‥晴。
  夜,已經又深又濃了!
  阿文不知怎的,還是睡不著覺,只得起身,拿把椅條——躺在庭院裡,去看星星。阿文從小,每次看星星,總是在期待著——期待一個「奇蹟」出現‥也許哪天,會有外星人,駕著飛碟,來找自己…… 阿文一定會,隨「它」而去,去遊覽浩瀚的天宇……去經歷不可思議的際遇……去看看那些星星上,有什麼東西?
  阿文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的星星,覺得累了、冷了,方才回到床上睡覺。
  阿文一閉上眼睛,恍惚之間,又回到了童年時代,跟著阿章、阿田、阿坤、芋冰、菜脯……一群人,躺在那顆(像一個教室的)大石頭上看星星——
  那浩瀚無際的天宇,蘊藏著探索不盡的奧秘與神奇……
  那閃閃爍爍的星星,更有著‥無數不為人知的故事……
  誰沒有數過星星? 誰不想數清星星? 然而‥誰又數完過星星?……
  阿章突然叫問道‥「你們知道‥天上的星星,有幾顆嗎?」
  阿文叫道‥「我知道!」
  阿章叫問道‥「幾顆?」
  阿文肯定地答道‥「八萬四千零一顆啊!」
  阿田聽了,便叫問道‥「你怎麼知道?」
  阿文‥「哼哼!」的笑道‥「我數過了啊!」
  阿章叫道‥「騙人!」
  阿田又叫道‥「哪有可能嘛!?」
  阿坤也叫道‥「真的嗎?……你『違章建築——少蓋』了!」
  阿文看大家都不信,便晃了晃頭說‥「不信!?那你們就數數看啊!連『地球』一起算,總共『八萬四千零一顆』——八萬四千零一顆嘔!地球也要算嘔!」
  結果‥一群「傻瓜蛋」,竟還真的數了起來呢!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數了好會兒——
  有人叫道‥「哎呀!根本數不清嘛!」
  有人叫道‥「對嘛!怎麼數得完?」
  阿文笑道‥「哼哼!既然數不清,那你們就相信‥星星有『八萬四千零一顆』好了嘛!」
  菜脯叫問道‥「八萬四千零一顆……八萬四千零一顆,是多多啊?」
  阿宏叫道‥「才不止八萬四千零一顆呢!」 (阿宏讀五年級。)
  阿文指著星星,叫道‥「我告訴你們嘔!天上的星星,是一顆一顆的『珍珠』嘔……那種‥自己會發亮的珍珠。」
  阿宏不服地叫道‥「什麼珍珠?亂講!星星是『隕石』,相互撞擊之後……形成的……隕石……你懂不懂?」
  阿文叫道‥「什麼『ㄩㄣˇ 石』是星星?你亂講!是珍珠啦!很值錢的那種珍珠啦!」阿文叫得都站起身了。
  阿宏也起身叫道‥「哼!你們以後的《自然》課本,就會教到了……星星是隕石變的,到時候,你就知道……」
  阿文叫道‥「你不相信‥星星是珍珠做的?不然,我們爬到天上去看,看了就知道。」
  阿宏大笑道‥「哈哈哈!你真是‥『頭殼歹去』嘔!」阿宏伸著兩隻指頭,往自己的眉稍比了比,叫道‥「阿達……阿達(頭腦有問題)……天上怎麼爬上去?天上那麼高,怎麼爬上去?要坐火箭,才能上去……」
  阿文叫道‥「我有辦法啊!」
  阿宏叫問道‥「什麼辦法?」
  阿文叫道‥「用『疊羅漢』的方法,爬上去嘛!」
  阿宏又問道‥「疊羅漢……怎麼爬上去?」
  阿文叫道‥「就這樣嘛!你站到我的肩上,他再站到你的肩上,我再爬到他的肩上,你又爬到我的肩上,他又爬到你的肩上……就這樣‥一直爬,一直爬……這樣,就能爬到天上去了嘛!」
  烏鶖叫道‥「這是無可能的載誌!」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阿文用台語叫道‥「試看𥌚——你著知!」又用國語叫道‥「試看看——便知道!」
  阿祥叫道‥「這有可能嗎?」
  於是‥大夥便分成了兩組,照著阿文的方法去做……
  結果‥連阿文也沒想到——居然真的爬到天上去了!
 


   ⊕2

  阿文樂得抓起一顆「星星」,叫道‥「看吧!這是珍珠沒錯吧!?」
  阿宏也抓起一顆星星,看了看,叫道‥「耶……奇怪?真的是珍珠耶……那書上,怎麼說是『隕石』咧?」
  阿文笑道‥「所謂‥『盡信書——不如無書』嘛!事實就是這樣,你再『辯』也沒用……所謂‥『事實勝於雄辯』嘛!」阿文看阿宏,一臉狐疑是樣子,真是好笑極了。
  那些「珍珠(星星)」,跟彈珠一樣大小——有的比較大、有的比較小;較大的較亮、較小的較不亮,一顆顆光滑圓滿——漂亮極了。
  阿文看大夥,一個個愣在那裡,心想‥〔想必他們,是「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所謂的「珍珠」吧!?〕
  阿宏突然叫道‥「嘿!我們大家來數數看,看看星星是不是『八萬四千零一顆』?要是不對的話,我們就來揍阿文!」
  阿章叫問道‥「這麼多,怎麼數?」
  阿宏叫道‥「現在在天上,就好數了嘛!大家先各數各的,數過的,就堆到中間來,然後,數完了,再加起來,不就好了嗎?」
  大家於是便各自去數了起來——有的兩個一數、有的五個一數、有的十個一數——數過的,就丟成一堆……
  阿章叫道‥「嘿!阿文!你怎麼不幫忙數? 還站在那裡看?」
  阿文叫道‥「我以前就自己上來數過了,我才不數咧!那麼多星星,要數好幾天的耶!」阿文叫著,心想‥〔完了完了!他們要是數完了,那我也就完了……〕阿文其實也不知道有幾顆,只是胡亂扯個「八萬四千零一顆」而已,本想‥大家在地上,也數不清,沒想到‥自己那麼多嘴,爬到天上。阿文心想‥〔這會兒,爬到天上來了,星星好數得很……雖然多,可是‥總有數完的時候啊!這下,怎麼辦呢?〕阿文想了想,於是叫道‥「有了!嘿!不要數了啦!來玩彈珠好嗎?」
  阿章叫道‥「對嘛!那麼多,要數到什麼時候?浪費時間!」
  芋冰叫道‥「可是‥我們也沒帶彈珠……怎麼玩?」
  阿文叫道‥「噯呀!你們真是笨!把這個珍珠,當彈珠就好了嘛!」
  阿章叫道‥「嘿!有理!有理!對對對!我們來玩彈珠。」
  大家於是都不數星星了,馬上搶起「彈珠」來了——沒兩下子,星星就被「搜刮」一空,各據(佔據)「一堆」。
  阿文幸好動作也蠻快的,不然,恐怕連一顆都沒有呢!只可惜,「慢」了好幾下,結果‥竟然只搶到一百多顆而已!
  烏鶖叫道‥「我們來玩吧!」
  阿祥叫問道‥「要玩哪一種?」
  阿文叫道‥「打三角的好不好?一次……十顆。」
  阿泉叫道‥「好啊!誰怕誰!?」
  阿文便拿出「夜光筆」(也不知道,哪來的夜光筆,口袋一掏就有了),在天上,畫了個三角形,兩邊各畫一條直線,大夥就玩起打彈珠了。
  一次十顆,十個人,就有一百顆;結果‥星星實在是太多了,輸也輸不完、贏也贏不光……玩了大半夜,輸贏難定,跑來跑去的,實在累得很。
  大家玩得紛紛叫道‥「真沒意思……」
  「好累啊……」
  「不玩啦……」
  (呵呵! 把「珍珠」當「彈珠」玩……真是太「暴殄天物」了吧!?)
 
  阿章叫道‥「太慢太慢了!我們來玩投格子的吧!」
  阿波叫道‥「好啊!」
  阿文便又用夜光筆,在「天上」畫格子,畫了一百格,最低寫一百顆、最高寫五百顆,還有負的,投到負的,就得給做莊的彈珠、沒投到的(投到格子外去的),一次就要給莊家五十顆……阿文心想‥〔呵呵!玩這麼「大」的,想必是‥「有史以來——空前絕後」的一次了……〕
  每投一次,大家就得「數彈珠」,數個三、五分鐘;人家投到五百顆的,就得數五分鐘,實在很「煩」,玩到後來,都用「大約」的,隨便抓幾把,也就「算了」。
  每個人,輪流做十次莊。
  輪到阿文時,大夥竟然每投必輸,沒有一次贏的,他們一個個,都輸了一大半。
  阿文一百多顆的「本」,一下就贏了好幾百倍,把他們氣得都不玩了。
 
  大夥只好再玩「猜總和」的,每個人各出若干顆,大家再猜總共有多少顆,本來是猜得‥「不多不少剛剛好」,才算贏,可是‥星星太多了,便採用‥猜得最接近的就算贏。
  阿文沒想到‥自己還可真厲害呢!每次都猜中,而且‥猜得一顆也不多、一顆也不少。
  大夥一直輸,輸得沒意思,便又不想玩了。
 


   ⊕3

  阿章突然叫道‥「我有帶『樸克牌』,我們用樸克牌來玩好了!」
  阿田叫問道‥「可是‥天上暗暗的,看不到樸克牌,怎麼玩?」
  阿文想了想,叫道‥「我有辦法!」阿文便把一些「珍珠」,給揉了一揉,居然「黏」了起來,像個籃球大的「珍珠丸」,接著,將它舉到頭頂,拍了拍,說‥「乖乖在這裡啊!」阿文說著,把兩手一放——
  那「珍珠丸」,還真的就「浮」在那裡,動也不動呢!
  阿文拍了拍「珍珠丸」,叫道‥「好了!這樣可以玩了吧!」
  那麼大的珍珠丸,掛在那裡,黑暗的天空,頓時亮了一片。
  大夥便坐聚其下——玩樸克牌(賭彈珠),玩壓墩的、玩補臭點的、玩撿紅點的……
  阿文沒想到‥自己「手氣」,真是「順」,順得摸一下石頭,石頭都會變黃金呢!阿文從頭到尾,一直贏,一直贏,玩什麼都贏,沒有一次是輸的,好像是「注定」要來贏似的。(這是前所未有的事,自來,阿文玩什麼東西,總是要靠「實力」的才會贏;要「靠運氣」的,往往就會輸得很慘。)
  阿文後來,還學會打「呸夕」(梭哈),雖然,剛學還不太會,可是‥怪得很,怎麼玩,怎麼贏,贏得阿文‥眉開眼笑、滿面春風、心花怒放……
  最後,只剩下阿文、阿宏、阿章和烏鶖,還有彈珠而已,其餘的,都已經「出局——空空無也」了。
  烏鶖叫道‥「乾脆!最後一次!一把定江山,我全下了。」
  阿宏叫道‥「誰怕誰!?我也全下了。」
  阿章也叫道‥「好嘛!要下就來下……」
  阿文當然是‥「有恃無恐」啦!
  烏鶖叫道‥「乾脆!一人抽一張——比大小,點數大的就贏……『A』最大、『2』最小……」
  阿章叫道‥「好嘛!」
  阿宏叫道‥「來吧!」
  結果‥每人閉著眼睛,各自抽了一張牌——
  大家緊張得很——連心跳聲都聽不到了……
  烏鶖叫道‥「開牌!」
  四個人,同時開牌——
  阿文一看——自己的,竟然是「黑花4」,心想‥〔這下鐵輸了……〕
阿文再看阿章的‥〔哈哈!阿章居然是「紅心3」……〕
阿文再看阿宏的‥〔呵呵!「黑桃2」!〕
阿文再看烏鶖的‥〔哇!「紅鑽2」……〕
阿文看得跳了起來‥「哈哈哈哈……哈!」的笑得前仆後仰、左傾右倒……趕緊過去,把他們的彈珠,全掃到自己的一堆,放眼一看‥「哇……」那成堆成山的星星,好像秋收時,阿田家的曬穀場一樣‥「呵呵!這下可好了,天上的星星——全都是我的了……呵……哦!」阿文打了個哈欠說‥「好累嘔……我要回去了,都是我贏,沒意思……哇……這麼多,我怎麼帶回家啊?」
 
  阿田突然叫道‥「哼!你一定『作弊』,不然,怎麼都是你贏!?」
  阿文瞪著阿田,叫道‥「哼!誰作弊?我怎麼作弊?你輸了,不甘願啊!?好吧!『贏無走、輸無哮』——不然,我們再來玩,要玩的,我一個人借你們……五百顆好了。」阿文就一個人借他們五百顆……
  玩到後來,他們還是全輸給了阿文。
  阿文又借他們,結果‥還是阿文贏……
  他們還是不甘心,又向阿文借,結果‥還是全輸給阿文了。
  他們還是不信邪,又向阿文借……
  結果‥他們一借再借,屢借屢輸……最後,每個人,都欠了阿文好幾萬顆,一個個面無表情、臉色慘白……有的,還淚水汪汪、哇哇大哭呢!
  阿文贏得都覺得不好意思,心想‥〔那麼多,恐怕他們一輩子也還不完……〕阿文只好說‥「算了啦!你們統統不要還好了……我要回家了。」阿文說著,將星星一把又一把地,往口袋裡裝——還真奇怪!口袋竟然裝不滿……阿文不禁叫問道‥「口袋破了嗎?」阿文摸了摸口袋‥「沒有啊!口袋還好好的呢……耶?搞不好,我這個口袋,就是(機器貓)小叮噹,那個再多東西,也裝得下的『百寶袋』呢!」阿文好容易地,把星星全給裝進口袋裡,也懶得理大夥,掉頭就走……走了一段,覺得‥大夥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便回頭去看,只見——
  大夥聚在那裡‥「一入七出」的,不知談論什麼。忽然,像要打狗似的,往阿文追來…… (一入七出‥咿唔嘁嗾。擬聲,交頭接耳之聲狀。)
 


   ⊕4

  阿文頓覺大事不妙,趕緊掉頭就跑!
  天上「暗摸摸」的,月亮也不曉得,躲到哪去睡覺,星星又被阿文給收光了。幸好,這時候,「天」是一無他物的「空」——
  阿文雖然跑得「閉著眼睛」也在跑,但也不至於,像「盲人半夜騎瞎馬——走入荒郊臨深淵」那樣的恐怖和危險。只是‥阿文跑到後來——又累又渴,回頭看他們,竟還窮追不捨,不禁叫道‥「嗐……我得想個法子,『擺脫』他們才行啊……哈!有了!」阿文想到‥可以學《三國演義》(聽收音機的)那種,「拋盔棄甲」,讓敵人撿,以求脫身的法子——阿文趕緊掏出一把「珍珠」來,唏哩嘩啦的,往他們撒去……
  果然有效,他們都搶了起來。
  阿文這才鬆了口氣。
  可是‥一下子,星星就被搶光了;搶光了——又追了過來。
  阿文趕緊再跑,實在喘不過氣了,只好又撒出兩把……
  結果‥他們搶完了,便又開始追。
  阿文只好又跑,跑得累得要命,只好再撒……
  可是‥他們一搶完,馬上又追了過來……
  阿文心想‥〔要是再跑下去,我不累死,才怪呢!〕阿文氣得狠狠地,乾脆把口袋給翻了出來——只聽到一陣「轟轟隆隆」的聲音……
  星星就像洪水似的,湧了過去,結果‥
  大夥被「淹」得東倒西歪、臥「天」不起,一個個「哎喲哎喲」的叫疼喚痛。
  阿文看得‥「哈哈哈哈……」的,笑痛了肚子,笑得在地上……(嘔!是笑得在「天上」)打滾……好容易地,才止住了笑,站了起來,只見——
  大夥這時候,才一個個的站了起來——揉腿的揉腿、揉腰的揉腰、撫手的撫手……像是一群「殘兵敗將」,走路跟喝醉酒似的,搖搖晃晃的,真是……好玩(好可憐)嘔!
  阿文決心「不理」他們,也不要「珍珠」了!突然想到‥〔糟糕!要怎麼『下去』啊?……這麼高,要是跳下去,不摔得變成「石頭粉」才怪……又不能理他們……怎麼辦?〕阿文想得不禁‥「唉……」的嘆了口氣,叫道‥「完了!完了!怎麼辦呢?」
  阿文在「天上」,徘徊了起來,想來想去,想不出辦法,搔了半天腦袋,頭髮也不知道,掉了幾根,就是想不出辦法……腦子像換了漿糊似的。
  阿文抬頭,突然看到‥一堆烏雲,飄了過來,後面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動,於是‥好奇的迎上前去,撥開烏雲,一看‥「喝!原來是月娘(月亮)嘔!呣上班,猶覕咧遮,唔唔睏……可惡……耶?〔今天好像是(農曆)初一……今天有人在拜土地公,初一……月亮不用上班的嘛!〕噯!管它的!出來!」阿文一把將月亮,給揪了出來,仔細一看——
  月亮像個籃球大,又圓又亮的,可是‥上頭「咪咪貓貓」的。(「咪咪貓貓」,應作「糜糜卯卯」‥凸凸凹凹、百孔千瘡之狀。)
  人家說‥「月亮上面,有嫦娥姑娘、有兔子、有蟾蜍、桂樹,還有個吳剛在砍桂樹……」
  阿文睜大眼睛(要是有眼鏡,早就戴起來了)——找了半天,結果‥連一隻螞蟻,也沒看到。
  有人突然叫問道‥「嘿!阿文!那是什麼啊?」
  阿文抬頭一看——這才發覺‥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大夥給打圈圈,圍起來了,這下‥想必「插翅也難飛」了……聽人那麼一問,便叫道‥「笨嘔!這是你們,每天都在看的『月亮』,你都不知道啊?真笨!」
  阿宏叫道‥「亂講!月亮哪是那麼小!?才一個籃球大……我們老師說‥『月球是地球的四分之一大』耶!」
  阿文叫道‥「我管你什麼『四分之一』大,反正‥這個是月亮就對了,你不相信,就算了!」
  阿宏邊搔著頭,邊叫道‥「我真不敢相信……奇怪?」
  阿文轉了轉月亮說‥「這個月亮,也真好玩,我們來玩『躲避球』,好嗎?」
  大家都同意阿文的主張,於是‥把星星拿來,排了個大大的長方形,裡頭八個人、外頭兩個人,就這麼的,玩起躲避球來了……
  那月亮,也真夠好玩,一扔出去,就會拖出一條「光帶」來,砸到人,還會「炸」出「光花」來呢……真是美麗極了。
  玩了一陣躲避球,大家就說要玩「排球」,便把星星排成排球場,又串了個網子,架在中央,分成兩隊,就玩了起來……
  那月「球」,被打得在「天上」,飛來飛去的,光帶也跟著飛來飛去,真是‥又漂亮、又好玩。
  大夥後來,又改玩「籃球」,便把星星結成籃球架、排了個籃球場。
  月球的光帶,就在「天面」(可不是「地面」),又蹦又跳的,不時的「爆」出光花來;從沒玩過「這種球」,打得大夥,一個個汗流浹背、氣喘如「狗」……
  打籃球打到後來,也不知怎的,卻變成在「踢足球」;星星也不知什麼時候,變成足球埸和足球架,雙方踢得如火如荼、戰得欲生欲死……
  大夥玩到後來,一個個骨軟筋酥、精疲力盡的,躺在「天上」,爬不起來……呵呵!玩得真是‥有夠過癮、有夠……「辛苦」的。
  阿文也不知道‥休息了多久,躺得都快睡著了,突然爬起來,叫道‥「嘿!我要回去了,『球』給我拿來吧!」
  阿章叫道‥「不要給他!不要給他!」
  阿文叫道‥「不給我?那是我『撿』的耶……〔不給我——我就搶!〕」
阿文叫著,便跑了過去……
  大夥這下子,都站了起來——
  阿祥趕緊把球,扔給阿清——
  阿文轉向阿清……快跑到時——
  阿清卻把球,傳給阿章——
  阿文就跑去找阿章……
  阿章又把球,扔了出去……
  結果‥大夥把球傳來傳去,害得阿文,跑東跑西、跑來跑去。
  阿文氣得連跑帶罵的,叫道‥「他你媽咪咧!給我拿來啦!給我拿來啦……可惡……臭屁……哼!討厭……」阿文最後,氣得也不追了,雙手抱在胸前,站在那裡,瞪著大家——
  大家卻在那裡‥「啦啦啦啦!」的,扮著鬼臉逗阿文……
 


   ⊕5

  突然,一旁響起一串哈欠聲‥「哈……啊……嗯……」
  有個「女聲」(女生)叫問道‥「誰在吵啊?」
  阿文回頭一看,只見——
  兩朵白雲,各向左右移了開來……走出一個,穿白衣服的……大姐姐;頭髮好長好長,長到腰際呢!
  阿文不禁叫道‥「哇啊……〔好漂亮嘔……〕」阿文一看,就知道她不是「鬼」;因為‥她的頭髮,不是「披頭散髮」的蓋在前面,而且,還有一股幽蘭香味。阿文看了,也不感到害怕。
  阿章輕聲地,叫問道‥「嘿!她是誰啊?」
  阿文叫道‥「我知道!她是‥夜仙子!」阿文便上前一步,笑著跟她打招呼道‥「夜仙子姐姐!妳好啊!」
  夜仙子叫道‥「你好啊!」夜仙子點了點頭,問道‥「這麼晚了,你們還沒睡啊?」
  阿文聽了,心裡叫道‥〔哇……她的聲音,真是好聽!黃鶯鶯(歌星)唱歌,都沒她說話好聽呢!〕阿文搖了搖頭,答道‥「我們都到天上來玩啊!當然還沒睡嘛!」
  夜仙子問道‥「嘔!天上……好不好玩啊?」
  阿文點了點頭說‥「嗯!好好玩嘔!」
  夜仙子向四周看了一下,突然兇了起來,就像吃多了辣椒似的,大叫道‥
「啊……你看看——你們這群野孩子……把星星玩得暗然失色……亂七八糟的……氣死我了……可惡……什麼?連月亮,也玩得那麼髒……真可惡……氣死我了……是誰讓你們上來天上……胡亂搞的?」
  大家嚇得像烏龜似的,頭都縮了——你看我,我看他,他看你……(你看我眼睛兩顆,我看你鼻子一個……)半天也沒人敢哼一聲。
  阿文只好說‥「夜仙子姐姐!妳不要生氣嘛!生氣會快老的嘔!」
  夜仙子叫道‥「哼!告訴你,我已經‥八萬四千零一歲了,都還沒老,老是什麼樣子啊?」夜仙子望著大家,又問道‥「是誰啊?」
  阿文吞吞吐吐地答道‥「是……是……是……是我啦!」阿文說得頭都低下來了‥「是我說要到天……天上的啦!〔華盛頓承認‥櫻挑樹是他砍的,爸爸就沒處罰他,還說他是好孩子……老師說‥要勇於認錯……人非聖賢,孰人無過;知過能改,善莫大馬(是‥善莫大『焉』——這樣才對)……〕啊……」阿文看她那副兇巴巴的樣子,真像是‥班上那個母老虎班長;一時嚇得,說話,都打結了,還說得快嗆到了呢!
  夜仙子叫道‥「三更半夜不睡覺,爬到天上來玩星星、玩月亮……」夜仙子突然指著阿文,提高聲調叫道‥「你給我站好……」
  阿文趕緊擺出「立正」姿勢——挺起胸、縮小腹、腳跟並攏,腳尖分開成四十五度,兩臂自然下垂,兩手五指並攏、中指緊貼褲縫,頭要正、頸要直,下巴內縮,眼視前方,身子微微向前傾……
  夜仙子又叫道‥「其他人排好隊,一個一個過來——」夜仙子叫著,右手一舉,就變出一根光亮的棍子。(哇!比老師的藤條,還要粗呢!)
  大夥你推我,我擠他的,「讓」了半天,好不容易地,才排成了一列——
一號‥潘福田!(領考試卷嘍!)
  夜仙子叫道‥「手伸出來——」(給我考零鴨蛋,欠揍!)
  阿田還真的乖乖的,把手伸了出去——
  夜仙子就‥唰唰唰唰!的打了阿田好幾十下(數都數不著),接著,往阿田的屁股一踢,叫道‥「下去!」
  阿田就‥「啊……」了一聲,栽到地上去了——在那裡,又揉屁股、又揉手的,一副愁眉苦臉的,抬頭看著大夥。
  …………
  沒多久,一個一個的,都挨了打——被踢了下去。
  頓時間,空空蕩蕩的「天上」,只剩下阿文……
  夜仙子指著阿文,問道‥「你們是怎麼,爬到天上來的啊?」
  阿文低頭道‥「我教他們,用『疊羅漢』……爬上來的啦!」
  夜仙子叫道‥「你可真聰明啊!」
  阿文心裡叫道‥〔哪裡哪裡!謝謝妳的誇講……逐家攏嘛按爾講!](大家都嘛這麼說!)
  夜仙子叫問道‥「你知道‥這個星星、月亮,不能亂玩嗎?還把它們,玩得髒兮兮的!」
  阿文低頭叫道‥「我不知道……」阿文搖頭道‥「我們老師又沒教……對不起嘛!」
  夜仙子叫道‥「對不起也沒用,現在,罰你把月亮擦乾淨、把星星擦亮,排好,聽到了沒?」夜仙子說著,就坐到一張「雲椅」上去了。
  阿文答道‥「聽到了……」阿文低頭一看——阿章他們,都在下頭,邊看邊笑,真是糗死了‥「唉……〔早知道,也不要爬到天上來……〕真倒楣嘔!」
  阿文也只好抓起一塊雲(那雲,像棉花似的),把月亮給抱過來‥「呸呸呸呸!」的吐了幾下口水在月亮上,然後,用力地擦著,一下子,便把月亮,擦得又光又亮,抬頭叫問道‥「夜仙子姐姐!這個是……要把它放到哪裡啊?」
  夜仙子叫道‥「真笨!現在是……丑時,放在西邊高一點的地方!」
  阿文叫道‥「嘔……〔可是‥西邊是哪一邊啊?〕左東右西……左東右西……左東右西……」阿文轉了個圈,也搞不清楚‥到底那個方向,是——右西。
  夜仙子指著前方,叫道‥「那邊啦!笨死了!」
  阿文點頭‥「嘔!」了一聲,順著夜仙子所指的方向,走了幾步,把月亮給「掛」了上去——
  天空頓時間,也就亮了起來。
  阿文回頭叫問道‥「夜仙子姐姐!這樣可不可以?」
  夜仙子叫道‥「可以了啦!真笨!」
  阿文噘了噘嘴,低頭看看大夥,竟然在那裡裂著嘴偷笑,不禁暗叫道‥「哼!幸災樂禍!等我下去,你們就曉得……」阿文掛好月亮,便開始擦星星,可是星星有……八萬四千零一顆,怎麼擦得完呢?阿文也不知擦了幾千顆,擦得眼睛都花了,一隻右手,像要斷掉,而可以拔下來似的。阿文也不知擦了多久,忍不住的叫問道‥「夜仙子姐姐……星星實在太多了……可不可以……用洗的啊?」
  夜仙子看了看說‥「可以啊!可是‥你怎麼洗?」
  阿文笑道‥「本山人——自有妙計!」阿文趕緊把星星掃成一堆,跑到東邊,推來一塊「烏雲」;跑到西邊,推來一塊「白雲」……
  兩塊軟綿綿的雲,碰在一起,居然發出比打鼓,更大的音響‥空隆……棒……一道閃電,向「天下」劈了下去……
  阿文嚇了一跳,摀著耳朵叫道‥「下雨嘍!下雨嘍……」阿文低頭一看——
  阿田他們,嚇得‥「哇……啊……」的亂叫,一個個‥到處跑、到處躲;等雷聲停了,方才又回到大石頭上,抬頭看著。
  阿文看得心裡可樂了呢!
  雨水一下子,就把星星,給「沖洗」乾淨了。
  阿文笑著,心想‥〔這嘛才是「真功夫」!鐵杵磨成鏽花針——笨!不會拿去打鐵店製造……叫我用手擦,擦到「民國九千九百九十九年」,也擦不完啊……〕阿文可樂了,可是‥看那些被沖洗過的星星,其光芒卻變色了,有的變成微藍、有的變成淡青、有的變成蒼白……只有那些用「雲」擦的,還是金色、銀色、紅色的……阿文偷偷的瞄了夜仙子一眼,她好像也不在意(沒注意),也就「放心」了。
  阿文洗好了星星,便又叫問道‥「夜仙子姐姐!洗好了星星,要排星星……怎麼排?」阿文等了會兒,沒聽到回應,於是便又叫道‥「夜仙子姐姐……」阿文放眼一看——呵!原來是睡著了。阿文只好「轉大音量」,叫道‥「夜仙子姐姐……星星要怎麼排?」
  夜仙子過了好會兒,才動了一下,眼也沒睜的,把手一揮‥「你愛怎麼排就怎麼排,隨你高興!不要吵我睡覺,排好告訴我……要好好排啊!」
 


   ⊕6

  阿文叫道‥「隨我高興?要怎麼排,就怎麼排……」阿文心想‥〔要是排得像插秧一樣整齊,那太沒有變化了……就來排一些動物、植物、飛禽、走獸、蟲、魚……的形狀好了……可是‥那一隻要排好幾百千個……費時還兼麻煩……亂排好了……不好!夜仙子一定會罵我的……〕阿文想想,叫道‥「要怎麼辦呢?……傷腦筋……嘿!有了!嘿嘿!」
  阿文於是就學《國語日報》上的「連連看——這是什麼?」(用許多點,標出一些動植物、東西的大概形狀,讓小朋友,把「點」連起來的遊戲。)那樣,用星星「一點一點」的排了起來,只不過,把要排的圖案,「簡化得近於抽象」——
大概只有阿文曉得,自己在排什麼。然而,阿文排的是「立體」的,而不是「平面」的,看起來,還蠻有「創意」的——阿文排山,也排樹,又排房子,再排人;接著,又排雞鴨貓狗……
  阿文邊排邊說道‥「這是我的家、這個是我……有一天,我(要)搬到天上來住……」阿文說著,一下子,又排好了個池塘,池塘裡,有蝦、又螃蟹、有青蛙、有浮萍,也有荷花……不禁叫道‥「哇!好熱鬧的池塘呀!」
  阿文排著排著,覺得很有趣,一下子,就排了一大片。
 
  阿文也不知排了多久,放眼一看‥「呼……天啊!還剩那麼多星星啊!?早知道‥也不帶他們上來……」阿文活動了一下,只好繼續努力——把那個畫「清明上河圖」的精神,拿了出來,一顆又一顆的排著,一作(作品)又一作的排著——
每一個作品,都運用了阿文的心思與智力——巧妙的去安排……
阿文想起十二生肖的故事,就排十二生肖。
想起取水救魚的故事,就排了一支勺子,和兩條魚。
想到了個「獵人」的故事,就排了個獵人、排一條大蛇,纏在獵人身上,又排大獵犬和小獵犬、大熊和小熊,又排兔子和雁鳥……還有少女‥〔那是好久以前的故事‥有個叫〈武雄〉的獵人,帶著兩隻獵犬去打獵,遇到了熊……和大蟒蛇搏鬥……救了〈青蟬〉姑娘……呵呵!待我「編」好再說好了。〕
  阿文排啊!排啊……排得整個天上,都是星星、都是故事……
 
  阿文也不知道,又排了多久,排得腰也酸、背也痛,眼睛都看花了——看得星星,都變成了「兩倍」多……阿文真是又累又睏,一會兒,就開始「烏雞食米——直點頭」(比喻打瞌睡),星星好像越來越重,重得阿文都要拿不起來了……
  阿文打盹了好會兒,趕緊站了起來,抓了抓臉、振作了下精神,心想‥〔還有好多星星沒排完呢!怎麼可以睡?可是……〕阿文還是忍不住的想要睡,想了想,便叫道‥「大姐姐……〔真好命!還在睡覺!〕大——姐,姐……大姐姐……」
阿文叫了半天,才聽到——
  夜仙子‥「嗯……」了一聲,動也不動的問道‥「什麼事?排好了嗎?」
  阿文叫道‥「不是啦!我想……〔回去了!〕我排這樣可以嗎?」
  夜仙子睜開眼睛,看了一遍,叫道‥「嗯!排得很好嘛!比我排的,還要好呢……沒有排完的——繼續排啊!」
  阿文張大嘴巴‥「啊……」了一聲,原想求她‥讓自己先回去睡覺,明天晚上再來排的,可是‥夜仙子,又閉上眼睛去了……阿文再叫夜仙子,卻也叫不醒,只好提起精神來——繼續努力,不禁一面嘀咕道‥「夜仙子姐姐,也真是的,人家『清明上河圖』,也不是一天兩天的工……排那麼多的星星,竟然要我一個『夜』排完……真是過分!無理的要求……可惡!他們也有玩的分……為什麼只罰我?」
阿文想著,有氣,氣得抓起星星,便往「天上」,到處亂丟,心想‥〔隨便排一排好了……夜仙子要是問我排什麼,我就說‥我排「抽象畫」……抽象畫,就是要人「看不懂」,人家看得懂的,就是「爛作品」……〕阿文想得不禁‥「嘿嘿嘿嘿嘿……嘿!」的偷笑,乾脆跳進星星堆裡,開始「表演——拳腳功夫」‥又踼、又踹、又掃、又撥……手舞足蹈的,忙得不亦樂乎,一下子,星星就被弄得四分八散、漫漫茫茫的一大片。
  阿文也不知道又搞了多久,總算消了氣,方才停下來,放眼環顧——還真是「滿意」自己的「傑作」呢!
 
  天好像都要亮了。
  阿文突然想到大夥,便低下頭去看——
  大夥躺在大石頭上,有的在睡覺。
  有的看到阿文在看,就指著阿文笑……
  阿文看得不禁氣從心生,恨恨地叫道‥「氣死我了!竟然那種……『隔岸觀火——幸災樂禍』!氣死我了,哼……」
  阿文氣得抓起一顆星星,用力地,丟向他們——
  星星‥咻……的一聲,拖出一條光帶……還沒砸到他們,就不見了。
  大夥便在那裡‥「啦啦啦啦」的扮鬼臉。
  阿文氣得又抓起一大把,向他們扔去——
  星星‥咻咻咻咻……咻……的,像是在玩「咻咻炮、放煙火」似的,一大群「光帶」,飛墜而下……
  (阿文要不是在生氣的話,一定會說‥它真是很美、很漂亮的。)
  阿文連續扔了好幾十把(幾十次),結果‥都沒砸到他們,氣得直跺著「天面」亂叫‥「哇!哇哇哇……」
  夜仙子突然叫道‥「嘿!你怎麼可以,把星星丟掉?」
  阿文暗叫道‥「啊!完了……」阿文回頭一看,只見——
  夜仙子站了起來,一支「光棍」,往阿文指了來——
  阿文以為要「挨揍」了,嚇得趕緊,像見了蛇的青蛙,要跳水那樣(也不怕淹死)——撲通!往下就跳……只聽見‥
  夜仙子叫道‥「嘿!你星星還沒給我排好,怎麼可以跑掉?可惡……不准跑!哼!給我記住……」
  大夥看見阿文「掉」了下來,還以為是「炸彈」掉了下來——急忙爬起,四散奔走,也不會抬……彈簧床,來接阿文……
  阿文‥咻…………碰啊……一頭撞上了大石頭。
  大石頭,裂成兩半,連地都震了……
  阿文痛得‥「啊……」的大叫了一聲——驚醒了過來……
  阿文揉了揉頭,看看四周……
  原來是有隻老鼠,碰倒了架上的瓷馬,那瓷馬掉了下來,正好砸到阿文的頭。
  阿文皺了皺眉頭,叫道‥「嘔唔……真是有夠衰(倒楣)嘔!」
  阿文看看手錶,已經是凌晨四點多了,趕緊跑出去看星星……只見——
  滿天的星星亂糟糟……
  排什麼,阿文「自己」也看不懂,真是一幅幅「抽象畫」傑作啊!
  有些,倒是可以「玩連連看」,可以連出一些圖案,像什麼‥狼啦!牛啦!羊啦!還有大熊、小熊、螃蟹、飛馬、獅子、雁鳥……
  有的呢!亂七八糟的,實在「不像樣」,一大群的,滾滾如流(就成了所謂的「星河」)……
  月亮又有黑黑的一塊,看樣子,倒像是‥有隻兔子,在搗藥呢!
  突然,有顆「流星」掉了下來,拖出一條光帶,剎那間,消失在黑暗之中……(大概是‥阿文沒排好的關係吧!)
  阿文從此以後,都會跟人家說‥「天上的『星座』,是我排的嘔!」
 
  呵呵!天上的「星座」,是阿文排的!
  你相不相信呢?(鬼也不信吧!)
                        ——全文完。 
 
                      2002.06.18.二 三校
                      2020.08.15.六 編校
 


■臺語註解
【頭殼歹去】ㄊㄠ├ ㄎㄚㆶ ㄆㆮˋ ㄎㄧ└
      thau5~7 khak4 phainn2 khi3
 ⊕腦袋壞了。譏諷、詈罵之詞。
【試看𥌚】ㄑㄧˋ ㄎㄨㆩˋ ㄇㄞ├ tshi3~2 khuann3~2 mai7
 ⊕試看看、試試看。
【著知】ㄉㄧㄜ└ ㄗㄞ put4~8 tsai1
 ⊕就知道。
【月娘】ㆣㄨㆤ└ ㄋㄧㄨˊ(漳)∥ㆣㆤ└ ㄋㄧㄨˊ(泉)
    guke8~3 niu5(漳)∥gke8~3 niu5(泉)
 ⊕月亮。又稱「月娘嬤」,表示尊敬。
【覕咧】❶ㆠㄧˋ ㄌㆤ bih4~2 le1 ⊕躲在(某處)。
【覕咧遮】ㆠㄧˋ ㄌㆤ bih4~2 le2~1 tsia1
 ⊕躲在這、躲在這裡。
【唔唔睏】ㆧ ㆧ ㄎㄨㄣ└ onn1 onn1 khun3
 ⊕睡覺時的說法,通常用於哄小孩睡覺。
【糜糜卯卯】ㄇㄧ├ ㄇㄧ ㄇㄠˋ ㄇㄠㆷ mi1~7 mi1 mauh4~2 mauh4
 ①形容東西扭曲、凹扁、變形。 ②形容事情搞得一團糟。
【有夠衰】ㄨ└ ㄍㄠˋ ㄙㄨㆤ u7~3 kau3~2 sue1 ⊕很倒楣。
【贏無走、輸無哮。】
  ㄧㆩˊ ㆠㄜ├ ㄗㄠˋ 、 ㄙㄨ ㆠㄜ├ ㄏㄠˋ 。
  iann5 bor5~7 tsau2 、 su1 bor5~7 hau2。
 ⊕贏的人,不能說走就走,要給人有翻本的機會;輸的人,也不能哭。
 
【咪咪貓貓】⊕應作「糜糜卯卯」,二者音近。凸凸凹凹、百孔千瘡之狀。
【善莫大馬】⊕應作「善莫大焉」才對。阿文小時候,不認識「焉」字,當讀「煙」〔ㄧㄢ〕,就給它給當作「馬」字,而唸作「馬」〔ㄇㄚ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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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文整修,首舖於「新聞台」。
◎潘文良《星空夜遊記》。2020.08.15.六 00:0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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