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一暑假，我迷上象棋，買了一本《看故事學象棋》，邊看邊擺弄棋子。學殺著，學各種開局。開局法之一是「仙人指路」，又名「投石問路」，第一步走兵三進一或兵七進一，一來為傌開道，二來試探對方棋路。我跟清江下過幾盤棋，如果我先走，仙人指路會是我開局的前三選擇。

跟懂的人下棋是有趣的，連彼此的留言回應都有棋趣，茲舉一例：

我：你當時在下棋？

清江：你怎麼知道背景是在下棋，不過我是在旁邊看棋，聽棋……

我：猜的，那為何告誡你？你下指導棋？

清江：哈哈，因為我總耐不住性子想亂攻，卻又三心二意的想先吃一些子，或許是一些表現讓人看破了心性吧……

我：看棋、聽棋，卻又亂攻想吃子，道是無棋卻有棋。

清江：口中無棋，心中有棋，眼神更是只見棋，不見步……

我：哈哈，如此論棋，道是無奇卻有奇！

清江：哈哈，如此說奇，真是無棋卻有棋……

棋逢敵手輸贏無傷，一樂也；談棋論奇腦力激盪，又一樂也。

這些年，棋少下了，工作上卻常搬演「仙人指路」的開局。想套話的、想打探消息的、想遊說立法的、想影響政策的、想推行銷企劃的……，往往來個仙人指路，像是「你對XX有什麼看法？」除試探對方的好惡外，亦可從中尋找切入點，為他的主題開路。

老子說得好：「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較，高下相傾，音聲相和，前後相隨。」既有先手開局，當然有後手應著；你有仙人指路，我有卒底包。人情似紙張張薄，世事如棋局局新。想要一招半式闖江湖，小心遇到老江湖！

【圖：金門太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