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1-15 23:25:42劉俊余

狗與鴿子

              電視上金與正又向美國和南韓嗆聲,一副兇惡的樣子,但有金正恩在的場合,她卻小女人的模樣,溫馴乖巧,而南韓大多數的民眾囁嚅沉默,一副與世無爭,愛好和平的模樣。這是兩種不同的性格,一個是狗,一個是鴿子。這兩種性格並存在我們身上,因我們的角色,或而顯現或而隱沒。

               狗對著虛空,對著黑影,向吵雜的聲音狂吠,牠總是虛張聲勢,凶巴巴的樣子,顯示自己的勇敢和兇猛,對著陌生人,牠不假辭色,一副請勿靠近,不要惹我的姿態,對著弱小的人,牠總是窮追猛吠,得理不饒人;遇到強勢的人,牠立即夾著尾巴逃跑,對著主人搖尾乞憐,牠既沒有信心又缺乏愛,假借著吠聲,假借著尖銳的牙齒,掩飾心中的怯懦。而鴿子總是咕咕叫,像是在附和,不管覓食、交配或者孵蛋,一派溫馴紳士的模樣,是不是和平主義者,只有牠自己曉得,極其戀家,極其愛好人群,也喜歡自由自在地飛翔;喜好飛翔不磨練技術,喜好家居不欲被拘禁,像極了大多數的我們。看見牠們在藍天中飛翔,在廣場上散步,因為個性和我們極其相似,所以欣喜,所以安詳。

                 現實生活中,有些工頭喜歡對著工人無理的吆喝著,他們不將心比心,他們是金主養著狗,他們在管理放牧的牛羊群,讓他們能夠定時吃草,定時供奶,狗有時揚揚得意,狗有時誤認自已就是權威;然而在老闆面前,那雄赳赳,氣昂昂,信心飽滿的形象忽然間囁嚅、膽小,唯唯諾諾,昂首於天地間的暴龍縮小成了一隻老鼠,直挺堅硬的陽具忽然萎靡,自傲的專業知識迅速忘光,變成一個小學生,「是!是!是!老闆說的對」,「是!是!是!馬上去辦」,如被拔掉羽毛的孔雀,被閹割的公牛,被切掉雞冠的公雞,他不再是權威,他淪為零件,他是老闆驅動工廠機器的按鈕,但在老闆背後,他又揚揚得意,誤認自己是至高無上的權威,誤認自己使一切運轉,他頭腦發脹看著大時代的變遷在這裡風起雲湧,原料來自各種不同的神祕流域,又經過不同的支流至社會各個角落,有時恍惚之間,他以為自己是發號司令的人,殊不知自己只是啟動機器的按鈕,按鈕壞了可換掉,按鈕老闆按得不順手可換掉,沒有人要的狗,被金主棄養的狗,只不過是一隻可憐的流浪狗。

               而私下的生活圈,大多數的我們都是鴿子,喜歡與朋友喝咖啡聊是非,煮茶論道,與家人旅行遠遊,看著各種議題的新聞但不表示意見,愛好和平安詳的家居生活,與人為善,默默地生,默默地死。

               但身為鴿子的我們,偶爾想離開平庸的形象,化身為狗,對著空洞的虛無狂吠幾聲,以張顯自己存在的價值。